“报,二当家,二当家,寨子外有官兵攻上来了。”
屋子里的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禀报大当家了没?”
“已经去报了!”
紧接着就听到各种混乱的脚步声。
我再次以神识探查,果然雷钒带兵攻进来了,我要不要去帮忙呢?还是躲在旁边看好戏?
而实际上,时至今日我依然害怕黑暗和尸体,再者这么多年过去,小妖怪杀了些许,但从未杀过人。
就觉得心口跳得厉害,最终鸵鸟地想,我还是回营帐去吧,修仙者不该干预凡尘的事。
更主要的是我能救一个人十个人,却不可能救所有人,倒不如顺其自然,命数自有天注定,闲人莫自惹忧愁。
不过显然是我多心了,雷钒挑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击,自然是打算奇袭的。
我越过院头,并没有众人兵戎相见也就是打群架,而是一对一单挑,于是我便仍旧去凑了个热闹。
翁骨迅速套上衣甲,扛起他的大刀直直往寨门奔去,却不想,刚奔出房门,就被突如而来的利剑刺伤。
但翁骨也是不凡身手,泛着银光的剑锋带着咄咄杀气从暗处闪现,堪堪与他手臂擦过,历经生死怎么能这点反应力都没有呢,翁骨冷哼一声。
此时,我站在墙头,又听到另一边的院落,东敖的屋子外同样传来刀剑相交的打斗声。
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凭借洗髓仙体的过人耳力,就听躲在暗处的雷钒和他的暗卫交谈。
白宁道:“主人果然料得不错,他们中计了,咱们偷偷潜入,声东击西,他们以为敌人刚到大门口,却不知早已藏在他们面前,出其不意。”
雷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正在厮打的两处,山寨守夜的人听到状况,急忙围过去。
此时雷钒他们终于行动了。
紫宁道:“老爷费这么多心思,倒是能不能看着一场好架呀?”
没人回他,突然出现的军兵迎向围攻人群,其他屋舍里的匪徒也都听到动静爬起来。
与翁骨相斗的是灰宁,耍得一把红缨枪,银光闪闪的枪头,艳红的玉坠与寻常不同,却是系在枪尾。
与东敖相斗的是黑宁,青色长剑婉如翠竹破土,势不可挡。
雷钒率领众人将相斗的两个战场围住,两边各六人,阻挡其他贼匪的进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就是他们,以一当十的魄力,不是一般军兵能有的。
可见雷钒这次带上了最强的精兵良将。
打了半响,东敖突然跳出战圈,一声大吼:“都住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将士武艺不凡,但招招试探之意,是小看我东某人么?”
他这一声巨响,撼天震地,连隔壁的翁骨都听到,但并没有停下手中冷刀,而是趁灰宁走神之际,狠狠朝他腹部砍去。
众人都没料到这一茬,想救之却是不急。
偏的我看的心潮澎湃,一激动翻手就是一道发决,控制灰宁手中长枪,长枪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一弹即中那柄阴寒的大刀,刀身上泛着古朴光泽的图纹擦出刺耳响声。
这一下虽然有些诡异,但都只当灰宁武艺高强,连这样不可思议的扭转都能做到,也没追问,只有灰宁自己心里清楚,似乎被一股不明而来的力量牵制住。
于是两厢都停止打斗,围攻军兵的匪徒也贮足,不敢过分靠近。
东敖道:“叫你们主子出来见我。”
雷钒手执骨扇,月光下一派fēng_liú,倒不像是来打架的,而是月下闲逛至此,“久闻东敖当家,用的是一柄七尺短剑,其利落的近身刺杀,堪比当年刺秦王之荆轲,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东敖不理会他的挑衅,道:“哼,兵贼不相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为白天被打伤的兄弟,讨个公道!”雷钒云淡风轻道。
“哼!”东敖冷冷一声,“讨公道,就凭他?也配?”他蔑视地瞟一眼黑宁,“有本事,你来跟我打一场。”
黑宁不动声色,等候雷钒吩咐。
雷钒唇角上扬,收起骨扇,笑道:“跟我打代价可是很大的,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东敖问,毫不畏惧雷钒的陷阱。
雷钒道:“你若是输了,就解散你们的山寨,若是赢了,我自当撤兵,连同你们的三当家,一起还给你们。”
“三当家?”东敖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动容了一下,危险地眯起眼眸,“你什么时候抓了他的?”
雷钒笑意更甚了,“就在你们打伤我兄弟时。”
难怪这么晚了还没见他们的三当家回寨子,原来是被抓了,果然好手段。
东敖顿时一声怒吼,“纳命来!”声音刚落,他健壮的身形却异常迅速,朝雷钒刺出短剑。
雷钒也骨扇一收,不知何时长剑已握在手,却是用的左手。
东敖没料到与常人不同,略一迟钝被长剑划伤右臂,但他手中剑威不减,近其身,旋剑削夺,两剑相撞,在漆黑的夜里碰出火花。
短剑吭哧上移,如流水飞挪,顺长剑之势劈砍,逼近雷钒近身。
雷钒从未见过此等武功路数,仿佛打蛇上棍,他撤后一步拉开距离,东敖反又逼近,当下落入下风。
雷钒遂一改攻势,掐蛇七寸,拔之利齿,长剑避过其短刃,直捣黄龙,步调换,攻其短肋。
东敖却也早料他有此一招,攻人之短,补己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