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命我来看看二爷醒了没有,说是太医院院首莫大人过来请脉。”
“知道了,即刻就去。”黎熙应了一声,然后便告诫自己的侍从:“纱布的事情莫要声张,我自有计较。”
“是。”见他脸色凝重,侍从连忙立刻应下。
主仆二人收拾利落,然后便一同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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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陆侯正坐在前院满脸笑容的陪着太医院院首,只是表情十分僵硬。
原本今儿是沐休,无需上朝,可偏偏院首却一早递了拜贴说来请脉。开始陆侯还以为是缘着自己夫人有孕,还自觉十分荣幸,毕竟整个大周朝也就独此一份。可接下来院首的话便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我是替摄政王送拜贴,顺便看看府上二公子的伤。昨个王太医回来之后特意提了一句,说二公子伤的颇为严重,恐耽误了殿试,惹圣上不喜。”
“这……”陆侯接过那名帖,不过略看一眼,背后便渗出冷汗,竟然是写给黎熙。
而最让他觉得胆战心惊的,还是摄政王亲笔书就,字里行间满是亲昵的欣赏和推崇。
在眼下的大周,摄政王是比皇帝还尊贵的存在。一句权势滔天都无法完全形容他手中的权利和对大周的影响。
陆侯清楚的明白,一旦黎熙得了这位主子的重视,那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轻而易举便能挣出一个锦绣未来。对于陆家和侯府,更是莫大的殊荣。
可偏偏自己却对这个儿子疏忽不已,还厌弃他不详早早送走。如今看来,竟是自打脸面。陆侯不着痕迹的饮了口茶,隐去眼底的一丝悔意。
因果已经种下,如今只能尽力弥补。毕竟只要他还姓陆,就无法脱离陆家。
太医院院首自然看出他心中所想,愈发不屑,干脆沉默不语,完全不给陆侯一丝面子。
黎熙到大厅时,看见的便是这样尴尬的场景。
“几日未见,二公子身体如何?”太医院院首率先起身向黎熙施礼,说是诊脉,那仔细程度却比给皇帝后妃还要慎重。
而后便将一盒药与帖子一同放入他手中。
“这是摄政王叫我交与您,并多嘱咐您一句,手伤不便,这些日子就早些安寝。那些烦心的事情,不理也罢。”
“替我谢谢王爷。”药盒上熟悉的清香让黎立刻肯定了昨夜来人的身份。
毋庸置疑,就是这个太医背后的主子,传说中的摄政王。
看来这次,又是他先找到自己,黎熙的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甜蜜,同时也存了一丝疑惑,到底要有多执着,才能在连记忆都没有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找到他?
摩挲着药盒,黎熙的眼底闪过一丝暖色。只是多的这个夜袭毛病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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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侯府上下是难得的平静。继侯夫人被挫了锐气,陆维耀也因为重伤一直昏迷,黎熙倒是踏实清闲了两天。可侯府外面,却是已经闹了个翻天覆地。
摄政王让太医院院首探望黎熙的举动并不隐蔽,甚至还带着几分昭告天下的意思。至于拜贴一事,更是偏颇的格外明显。除了黎熙的以外,其余人的拜贴都是摄政王府府上门人撰写发出。
京中每年殿试前都有举子宴的规矩,但却没有任何一年是在摄政王府举行。至于摄政王赠药和亲自写拜贴,那更是闻所未闻。
纵使当年名满天下的大儒亦不曾入了这位摄政王的眼,可这个小小的新晋举子之首,却似乎格外惹他青睐。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对黎熙的好奇之心与日俱增。可在看了黎熙的会考卷子以后,竟都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名不属实的疑惑感。
的确是做得一手好文章,字也是自成一格透着说不出的雅致风骨。可要说多么惊才绝艳,让人见之忘俗,却着实太过夸张。客观评价,不过勉强可在同龄人中展露头角。
所以,摄政王到底缘何会如此重视?难不成这个陆云晞还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许是摄政王给人神鬼莫测的印象太深,世人虽皆觉不符合常理,倒也没人因为黎熙的双儿身份去联想些什么龌龊的角度。反倒将他的形象神话了不少。
摄政王府
暗卫首领将近期京都发生的大小适宜一一向摄政王回报,在提及黎熙之时,忍不住多劝了一句:“太过锋芒毕露总是不好,毕竟……陆少,不,是小主子的年纪还青涩些。”,
“无妨。”似乎被他口中那句亲昵的小主子称呼取悦,摄政王的神色略微柔和了许多,而后,他将一本《大周时策》拿出递给暗卫:“看看。”
暗卫不解的接过,然而在翻开以后就立刻脸色大变。
同会试时偏向华丽的空泛风格不同,黎熙在这本书上的注解可谓是犀利无比,字字珠玑。看似戏言,却暗藏深意。
天生的政客!
暗卫不禁在心里惊叹。而摄政王也顺势将书拿回到手中:“不必替他担心,他在藏拙。”
看似冷淡的语气却满是放纵的宠溺,摄政王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心中暗自盘算,很快就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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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继侯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事情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出乎她的预料。不过数月前,陆云晞还落魄如斯,就跟个没人要的小冻猫子一般艰难地在自己手下讨生活。谁料事情竟会急转直下,反倒是自己落了下风,处境凄苦。
原本她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