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卓夷柔一旁的卓夷萍都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卓夷柔,眼中一闪而过不满。
孙大老爷抬眼看了看卓夷柔,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宴都摆好了吗?”华太君坐直了身子,看着帘子外头问道。
倚梅从帘子外头走了进来,看着华太君点头:“都好了。”
“好,那咱们就都…入席吧。”说着华太君看向孙大老爷。
屋子里说着话,一个个笑语晏晏。待客的侧厅摆好了宴席,都纷纷移步上座。
京城卓家谈着亲事,另一边的怀荣王府里头,赵凤曜站在书房中桌案后头,一手拿着兼毫笔,笔尖沾着墨,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认真看着桌案上面的画。
画上蒹葭苍苍,湖畔有美人依水而立。
“良鱼,这样可以了么?”赵凤曜站直了些身子,转头看向良鱼问道。
一旁站着研磨的良鱼闻言,伸长了脖子瞅了瞅宣纸上的画,眼中微微惊异:“咦,这不是那灯上的画么?”
赵凤曜又俯身,细细看着面前的画,脸上带着笑意:“跟她画的比,怎样?”
“像是像极了。不过,爷您等等,我去廊下看看。”说着放下手中的墨条,蹭蹭的跑出了书房的门。
站在书房门外,看着看着廊上挂着的美人灯,转了一圈,细细的看了上头的画,又跑回了书房。
“爷,我将才看了。像倒是像。不过外头的画挂着风吹阳晒的,都有些褪色了。你这画幅看着就要鲜艳许多。”
赵凤曜站直了身子,眼睛猓又问道:“哪个好看?”
“哪个好看?”良鱼轻声的重复了赵凤曜的话,一脸难色,说哪个都是得罪人。
他偏头看向赵凤曜:“哪个好看不都是爷您的么?”
纠结这个作何。
“可不一样。”赵凤曜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良鱼:“她画灯的时候,你是见过的。将画完的时候,跟如今我将画完的时候,哪个好看?”
良鱼看着赵凤曜,这么执着的问,也不能打哈哈,便有些许忐忑的问:“爷您要听实话吗?”
赵凤曜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您可不许责怪我。”良鱼看着赵凤曜,又补充道。
赵凤曜再次点点头:“好。”
“我觉得吧,这两幅画……”良鱼看着赵凤曜,心里头惴惴不安,声音愈发小了些:“四姑娘的,略胜一筹。”
“是吗?”赵凤曜挑眉,又端端的看起自个儿的画。
“是呢。”良鱼说完又赶紧补充道:“主子你说过不罚我的。”
“不罚你可以,那你说说她的画比我好在哪儿。”赵凤曜说着,转头瞥了良鱼一眼。
良鱼看着赵凤曜当真没有生气,胆儿就大了一些,直言道:“我也不太精画。可看着也晓得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四姑娘那美人画的,隔着纸你都能看到她的笑,真真的不行,好似就会从画里走出来一般。爷您这个,跟她比就差远了。”
一口气说完,良鱼赶紧又加了一句:“不过爷您的话比起别的,可就好多了。”
赵凤曜转头看着良鱼,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道:“你说的,当真?”
良鱼看着赵凤曜的样子,有些不安的点点头,舌头有些打结:“当当真……”
本来良鱼以为要发火的赵凤曜忽而一笑,眸子里含情脉脉,转头看向自个儿摆在桌案上的画,笑着轻声道:“她当真是什么都极好的。”
良鱼抬眼瞧瞧的瞥了瞥赵凤曜,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没有因为他说了实话罚他……
书房里看着画,书房的门轻轻推开,有人进来,看着赵凤曜道:“爷,二皇子的信。”
赵凤曜听着,将手里的画笔搁在砚台上,伸出手接过下属递来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完,将信放在书案的屉中:“良鱼,准备一下。要去二皇子寝殿参宴。”
“是。”良鱼应声,出了书房取准备车马。
冬日渐深,冷意愈发重了。赵凤曜披着大氅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着神。
这是他回京之后,第一次出王府。不久前他回京之后,去宫中禀明,明献帝看到一脸的开心,说着许多冠冕堂皇的话。
说若是他出了事,以后要怎么跟他父王交代诸如此类的。这些话听听也就过了,他也没真的听到心里去。
只是后来,明献帝将他遣回了怀荣王府,又派了重兵把守王府。说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到底是为什么,他心知肚明。
虽未曾明令禁止他出府,不过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所有要交谈的,也只是写了信件送到外面。在回京之后,他自己却是再未出过府门。
期间二皇子赵谷翊倒是来看过他几次,宴请,倒是头一回。
赵凤曜进宫,到了二皇子寝殿的时候,他正与孙云舟在大殿中对弈着,手指捏着棋子举棋不定,见到赵凤曜来,转头看着他笑道:“子佩,你总算是来了。”
“臣,参见二殿下。”赵凤曜回着二皇子赵谷翊的笑,先是端正的行了礼。
“免了,坐吧。”二皇子说着指了指一旁早已铺好的蒲团。
赵凤曜坐下,一旁的孙云舟挺直了身子对他行礼道:“下官见过世子爷。”
赵凤曜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转过头看向赵谷翊:“二殿下今日召我前来,是为了陪你们下棋么。”
赵谷翊摇摇头,轻轻放下手中的一棋,开口道:“也不是。今日冬风好,让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