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卓夷萍已经起身,走到前面接过圣旨,冲着喜公公一点头:“有劳公公了。”说罢往后退了一步。
这会儿卓太爷也起了身,一脸笑意的将喜公公迎进屋中。余光扫过华太君。一声接着一声道不完的贺。
华太君脸上也洋溢着笑,笑容让整个人都焕发起来。却在收到卓太爷的眼神之时,笑着的嘴角一抽。眼中凌厉一闪而过。
跟在身后的卓子华却是笑的真开心。弯起的眼角扫过自个儿的父母亲,更弯了弯。
一屋子的散不开的喜气荡漾在卓家的府中。
初夏的阳光依旧明媚。六月这个月,可谓是卓家的好日子。京城众家都晓的了,卓家有女被皇上赐了婚。赐的还是二皇子的正妃之位。
二皇子是何人?可是妥妥的未来太子!虽然自小身子不好,可除了他便没有别人可立了!于是卓家女难求的话又传来开来。
嫡女嫁的一个比一个好,不知羡煞了多少京中人。京城三公子,便有两个都是卓家女霸占的,幸好他们家就没嫡女了,不然最后一个怀荣王世子都难说了!
一夜之间,卓家水涨船高。本来就是开国皇帝亲封,贵为一品的镇国将军府。一时间风头无二。在这羡煞了众人的将军府,华太君跟卓太爷却是愁黑了脸。偏偏还不能被外人看到。
六月中旬,天儿已经热开了。正午时分,在外头站不到一炷香,便热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南城外骄阳似火,夏日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绿树成荫。一丛丛的马兰菊从草里冒出来,点点的白色缀着。紫菀散在绿树下面,给夏日平添一抹姿色。
有行人匆匆走过,用手挡着正大的日头。城郊的大宅子门口,有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坐在台阶上,手里各自抱着根儿棍子,看着少有来往的行人。
院子中央立着的梓树浓阴正盛,上面开着的黄白小花落在地上,散了一地。院墙上,一簇簇的球兰挂满墙头,像是红白的小灯笼。
赵凤曜坐在正对着梓树的屋子中,听着对面坐着的三娘说着话。
此时,喜儿从一旁的侧屋子走了进来,冲着三娘一福:“楼主,姜尚书他们都到了。”
三娘说着的话停下,看了眼对面坐着的赵凤曜。
“世子,那我们便去后面的屋子先。”
赵凤曜点点头,跟上三娘的脚步,往后面的屋子走去。
屋门微微打开,三娘和赵凤曜踏步而进,守着屋子的侍卫便将门关上。
屋中有些暗,走进屋中,三娘径直走到一个书架前,轻轻扭动上面的机关。旁边的墙应声而开。石墙打开,后面是阶梯,阶梯之下,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三娘走在前面,赵凤曜跟在后面。两人进去,将墙门关上。甬道两边高悬着夜明珠。每五步便置放了一个。珠光照亮了整个甬道。
没多大一会儿,便到了一个石室,守门的侍卫见到来人,让开位置,三娘先一步走了进去。
石室里头坐着几个人,见到三娘跟赵凤曜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老臣见过郡公爷。”
若说世子,这屋中几人按辈分跟官职都是不用跟赵凤曜行礼的。
赵凤曜径直走到屋中最上面的空位上坐好,冲着打众人摆摆手:“大人们都请坐。”
闻言,众人皆落座。
赵凤曜坐在最上面,目光扫过下面众人。
大理寺寺卿郑田叔、都察院御史中丞刘文良、刑部尚书姜国子、吏部尚书萧统。
还有兵部尚书,何文靖。
扫过,赵凤曜的目光落在何文靖身上,开口道:“恭贺何大人任命兵部尚书。”
何文靖站起身,冲着赵凤曜一揖:“得靠郡公爷提擢。”
赵凤曜也不虚礼,看着何文靖点点头:“何大人坐下吧。”说着,目光扫过屋中众人:“今日召集几位大人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说着,赵凤曜顿了顿。再次看向屋中的众人。众人都正襟危坐,一脸肃然的看着他。
“第一件事,是我父王病殁了。”赵凤曜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朝中所谋布局,这些日子他常有跟几位大人商讨谋划。但是从接到此事后,便未曾告知几位大人。也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此事说出来对于朝局谋划也于事无补,还平添个人心中的恐慌。而选在此时说,一是兵部尚书已定;二s再隔不久噩耗就会传入京城。
下面坐着的几位大人一阵哑然,惊诧之后,便是姜国子先开了口。他看着赵凤曜,皱着眉头:“这是何时的事?”
“正月辛丑日便到了。”赵凤曜也不想隐瞒,如实回道。
底下一众吸气声。
“那般早就去了吗?”郑田叔也着实惊骇道了。
“天哪,京城竟然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都察院御史中丞刘文良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是啊,这也瞒得太好了。这半年来我都从没有听到一丝风吹草动。”萧统也跟着叹了一声。
赵凤曜看着下面惊诧不已的众人,接道:“这是父皇的意思。秘不发丧,待将军们凯旋回朝再传讣闻。一是为了不动摇军心,二是,”说着,赵凤曜顿了顿,又道:“为了我们在京城能顺利。”
姜国子听了点点头:“王爷大义,临行都还心系大局,只是,难为他了。”说着,姜国子叹了一声。怀荣王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缠绵多年的吧病榻上。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也曾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啊。
姜国子想至此,又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