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龙山,接下来的路程众人专心赶路,并没有再耽搁,经过阳泉时也没有停下来休息,终于在天色将将擦黑时到达了泽城。
泽城守门的官兵正准备着关城门,见到带着长宁侯府标识的马车“哒哒哒”地驶了过来,俱吓了一跳,领头的官兵愣了一下忙不迭喝令手下兵士各自规矩站好,小跑着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可是长宁侯府的马车?”
三、四年前叶睿晨兄妹刚到泽城,也算是没少与这些守城的官兵打交道,尤其是叶睿晨,对他们十分和善,让这些官兵们对这兄妹两个印象很是不错。那时候泽城新冒出来的这个叶府,隐隐有与刘家平起平坐的架势,官兵们虽不会过分得罪,却也并未如何看在眼里,毕竟富不与官争,叶府再怎么有钱也只是商贾,他们好歹还是官家的人呢。可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先前那个在他们看来还要与他们俯身相交的叶家,摇身一变就成了勋贵,别说是他们,就是泽城的知府也得顶礼膜拜了。
“正是长宁侯府的,几位大哥这是要关城门了?”天同赶着马车在城门外停下,跳下车来团团抱拳拱手,他年纪不大,俨然已有了大人的模样,与人寒暄起来,客气中却不失威仪。
“哪里哪里,既是长宁侯府的马车,咱们如何会拦?且请进城去罢。”领头的官兵飞快地向着马车瞄了一眼,被风轻轻掀起一角的车帘后面,依稀是一片藕紫色的衣角,看那料子的质地,是上等的丝绸,想必就是那位长公主罢。垂下眼帘,那官兵不敢多看,忙侧身让开路来。
天同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塞进领头官兵的手里,道:“那就谢几位大哥通融啦。小小意思,请各位喝杯水酒罢。”
其实严格来说,官兵们准备关城门,却不是正在关城门,行人、马车还是可以通行的,谈不上什么通融不通融的,天同很会说话做人,如此说只是不想给人留下个仗势欺人的印象罢了。不料那官兵却是有些诚惶诚恐,犹豫着推辞道:“瞧这位小哥说的,这都是咱们该做的,哪敢受小哥的赏呢?”那官兵心中仿佛在滴血,天同给他的银子足有三两的样子,就这么推辞不受他也很是不舍,可现在叶府可是今非昔比了,他哪还敢像从前那样坦然受之呢。
天同闻言心下有些不耐烦,这人是怎么回事?他之前也没少从自家少爷那里得好处,这回倒是装起了清廉,脸上笑意不改,道:“大哥就尽管收着罢,再这么推来推去,怕是要耽误进城的功夫啦。”眼神往着马车上一溜,示意官兵不要让车上的人久等了。
官兵顺着天同的眼神同样看了马车一眼,立马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那就谢您赏了。”
天同微笑轻轻颔首,回身跳上车,马鞭一甩,麻利地赶着马车进城,径直往兴隆大街的叶府而去。
目送着几辆马车走远,那领头的官兵感慨地“啧啧”两声,对手下吆喝道:“快快,麻溜儿地,关了城门咱们到龙门酒楼去喝两杯。”
“头儿,这长宁侯府,不就是前些年才来咱们泽城的那个叶家么?瞧瞧人家,一个车夫都那有派头的。”叶睿晨兄妹去了一趟京城,认祖归宗后一个成了长宁侯,一个成了长公主的事,泽城几乎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都快成了传奇了,也难怪这小兵好奇不已。
“可不是咋的。要说人这命呐,那还真是说不准。”领头的官兵摇头叹息,心道自己咋就没那么好命呢,片刻回神在那小兵的额头弹了一记,训道:“行了,别有的没的乱说了,你们赶紧地该干啥干啥,我回知府衙门一趟,完事你们就去龙门酒楼等我罢。”
丢下手下的官兵们自去关城门值岗,领头的官兵急匆匆地往知府衙门去,长宁侯府的人来了泽城,他得尽快去禀告了知府大人。这位知府大人可不像前两任知府李修明和赵兴那样好说话,这么大的事不及时禀告给他知道,怕是就没有自己好果子吃了。
现任泽城知府叫许隆,说起来他虽没有与叶婉见过面,却是有些私仇的。去年被叶婉弄死的那个许袁辉,正是这许龙的表侄儿,自他坐上泽城的知府之位,就没有一天不想将叶婉的产业清理出泽城,出了心中那一口恶气的,奈何叶婉如今身为堂堂的长公主,他想下黑手却是有心无力。但对刘家这个世仇,许隆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变着法儿地打压,大有不压垮刘家誓不罢休的架势。
得知长宁侯府的人来了泽城,许隆摩挲着茶杯半晌没有说话,他历经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打通各处关节混了个小官当当,人家叶睿晨兄妹却是一到京城就成了一品的勋贵,如今他还要点头哈腰地上赶着给大仇人请安问好,想想真是让人有种吐血的冲动呐。眼神瞥向束手而立的守城官兵,许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似他这种尴尬的处境倒是他造成的一般,不耐地挥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守城官兵在心中撇嘴,这位大人在他们面前倒是能摆谱,有本事你去人家长宁侯府的人面前也摆摆啊!暗啐一口,那官兵快步下去,出了知府衙门,乐颠颠地往龙门酒楼去,今儿个终是有机会,好好尝尝那稀罕的葡萄酒是个什么滋味了。
心中千般不愿,许隆却是不得不命人去通知夫人,打点出一份拜礼,他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往叶府走一趟,免得叫人挑出不是来。
叶婉一行人到了兴隆大街的叶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