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都出去借酒浇愁。
鬼刀只是在酒家外面的棚屋喝酒,这里喝酒的人大都忧心忡忡。
她不明白燕然怎么也来了。
鬼刀独自灌下烈酒,这里的酒没有灼喉的辛辣,甘醇而美好。灌下一碗又一碗,只觉得酣畅淋漓!
燕然坐到鬼刀对面,便道:“她喝多少,我便也来多少。”
鬼刀醉了三分,感觉飘飘欲仙,忽然喝道:“再给我三坛!酒钱全都算我的。”
燕然赌气,举起酒坛便喝。
不需片刻,两人全都昏昏沉沉,走路也不搭边。鬼刀指着燕然,怒道:“你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燕然也怒,将鬼刀衣领提起来,“你说我想做什么?我要你负责!你总不能胡乱摸人身子!”
鬼刀早就醉了,干脆一把抓住她的胸口,胡语道:“我摸你怎么了?我非但还要摸,我还要揉!”
“你!你!”燕然盛怒之下,干脆也朝她胸膛抓去,吃惊道:“嗯.....你的胸肌好软呀,真婆娘。”
鬼刀愤怒起来,干脆把她扛到肩上,使劲拍她的屁股,“叫你嚣张,看我好好教训你!”
“啪啪!”两声格外清亮,燕然流下了屈辱的泪水,气得往鬼刀肩膀上咬。
“哟呵,还敢咬.....嗝......我。”鬼刀打了个酒嗝,便将燕然一路抱回石室,边说:“让你回去尝尝我的厉害。”
“哈哈哈哈!”安楠笑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忽又捧住肚皮,“诶哟,我可不敢笑了,再笑肚皮都裂了。”
安楠还是没止住笑,“哈哈哈哈!”她锤得木桌铛铛响,安笙这才拉着她的手,“别敲啦,再敲要裂了。”
天下竟有这般好笑之事。
“女人喜欢女人?”
“我看她是将鬼刀当成男人,鬼刀若真是个男人,我也挺喜欢哒。”
“小笙笙,咱们去逛逛玩儿。”安楠转头问十六,“小光头你来不来?”
“不了。”
两人稀稀落落地离开。
走到街角刚好碰上西门财神,不过他现在只叫“功利傲天”。“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茶?”
十六道:“等人。”
他不停续茶,续到昨日那个时辰。
他所等待的那个僧人便已来到,双方行过礼节,对面坐定。
“我叫十六,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贫僧早已无相无形,背负着世人所带来的罪孽,换作头陀便是。”
“头陀,这便是你的名字吗?”
“有何不可?”
“蔷薇之所以叫蔷薇,是因人们记得它的芳香。”
“蔷薇之所以叫蔷薇,是因为人们记得它的芳香,倘若换个名字,它仍然芳香可人。”
十六沉默,头陀微笑。
十六起身要走,头陀问道:“这是为何?”
十六答:“我正要与头陀研究佛理去呢,不能耽搁。”
头陀说:“头陀不就在这里吗?”
十六道:“你是头陀,他也是头陀,我如何分得清哪个头陀?”
头陀说:“是你赢了。”
“名字的意义不在于自己,而在于他人。虽然名字仅仅是个代号,但对他人来讲或许有别样的意义。我要摘那蔷薇,高的、矮的、凋零的、盛开的,究竟是哪朵呢?由此可见,名字关乎一生的意义。”
头陀道:“可惜我参佛二十一载,竟被你一语道破,敢问承门何处?”
“清佛寺。”
头陀笑了一声,那冷峻的面庞忽然有了生机,“我想下一站就该拜访清佛寺。”
十六道:“可惜清佛寺早已不在了,一场大战,使得那里寸草不生。”
两人不约而同道:“阿弥陀佛。”
“哎,和尚参佛真没意思!咱们快走吧。”安楠一手拉上安笙,一手挽走西门财神。西门财神有些受宠若惊,“这位苗族小姑娘,虽然我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但你也不好强迫我。”
“谁强迫你呀?咱们当你是移动银票~”西门财神这就给安楠拉走了。
头陀说道:“我修炼小乘佛法,不求渡人,但求渡己。”
十六说:“小乘我也修。”
头陀便生疑惑:“可我看你遵循着大乘佛法的规矩。”
十六道:“大乘我也修。”
头陀道:“大乘与小乘不会相冲吗?”
“佛在心中,就算我问道天地,佛道双修,我心中有佛,依然是佛。”
头陀有些吃惊,他真得怀疑十六是从不知名的山间野寺出来的吗?佛道相争自古没有停歇,他竟敢脱口而出,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头陀道:“我来自天外寺,闻名天下,香火不断。”
十六道:“我来自清佛寺,默默无闻,远离尘世。”
头陀道:“我们规定香客若要进寺,必要施以善钱。”
十六道:“我们寺前清香一柱,分文不取,只要香客随心随意。”
头陀道:“我们经书帛卷岂止千万,可谓集天下佛法精髓,每位僧人自由借阅。”
十六道:“我们寥寥几卷金刚妙华,日夜诵读,若有一丝懈怠,必施严惩。”
头陀恍然大悟,“我的苦行远远不够,你们是真正的僧人,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天外寺的规则,令它不再徒有其表,恢复那片足以震慑天下妖魔的圣洁之地。”他刻意看了看十六,“你真得没有其它事情与我说吗?”
十六问:“你旅途的终点在哪里?”
头陀答:“或许是寒山寺。”
“寒山寺离此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