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木子禾真是郁闷了好久,一个央美的高材生,不去国外进修,而是突然转行做了律师,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一个不想当的律师的画家不是好画家吗?
“好了,你有事就说吧。”蒋筱斐半天没听见木子禾的声音,语气柔和了不少。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现在听到了。”
“恩。”
“那就挂了吧。”
这人,真是没有情趣吧,难怪那个叫陈斐的抛弃了她,生气的时候,木子禾偶尔也会这么恶毒地想。
“我还没听够呢。”木子禾背部暖烘烘的,耳边还有她喜欢的声音,阴霾的心亮了亮,生活其实不错,不是吗?
“好吧,”蒋筱斐有几分无奈,“真不知道,我这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就那么好听。”当然好听啊,有个混蛋曾经也说,喜欢她的声音,尤其叫、床的声音,混蛋陈斐。
“陈斐又有什么特别,让你非喜欢不可?”木子禾很少在蒋筱斐面前提及陈斐,知道那是她的伤疤。她的爱,也是她的伤,让她欢喜,也让她痛苦。陈斐于蒋筱斐,或许就像蒋筱斐于她,但蒋筱斐并不赞同她的观点,她会说:“你不懂。”
蒋筱斐突然没了声音,木子禾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刚才那句气话,“老师,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
“我不该那么说……”
“你说的没错啊。”蒋筱斐笑着的声音,让木子禾有点陌生,老师是真的在笑吗?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老师。”
“恩。”
“我下个月,有画展,可以来看我吗?”
“下个月几号?”
“11号。”
“911?”
“对哦,如此特别的日子,要来吗?”
“我下个月,还真要去h市出差。”
木子禾立刻坐起来,笑意满满,“真的吗?”那份欣喜,是绝对掩饰不住的。
“恩,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
“什么意思嘛,”木子禾不愿意,“什么出差,忙到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
“是优秀律师表彰大会,还有个座谈会,我们一批人,都要住在一起,住处是事先安排好的。”
“只要你想,就有办法。”木子禾有点气呼呼,“除非你不愿见到我,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我刚刚还在朋友圈,看见你的照片啊。”蒋筱斐除了在法庭上,语气总是漫不经心的,让人觉得,自己没有被重视。可也是这份不经意,在说出一句看似普通的话来,又带着别样的意味,蒋筱斐有关注她。
木子禾突然觉得,这一年的照片发的有点少了,最近和两个孩子闹腾开心,她才发了几张,在朋友圈弄出挺大的动静,点赞评论和微信多的数不清。木子禾为此还烦躁过,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发了,可现在,她觉得,发发朋友圈挺好的,“你看了我的照片,也不给我评论。”
“无话可说。”
“那一个赞赞都不给我?”
“我觉得,你应该不缺赞。”
“我是不缺赞,但我缺你的赞,”木子禾认真地说,“她们所有人的赞,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一个,我……”
“诶嗨,打住。”蒋筱斐突然出声,“别告白,我会拒绝。”
“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讨人厌了,拒绝人家,也要等人家把话说完啊。”
“明知道被拒绝还要说?”
“是的,就是想说给你听,纵然你拒绝我,但我还是要说,你就算拒绝,但我的心意,你至少听见了。”
蒋筱斐站在窗前,望着初秋的北京,还有点余热,“是这样吗?”
“是的。”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以此为借口,给陈斐打电话呢?蒋筱斐转而摇摇头,幼稚了啊,蒋筱斐,竟然向着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学这种把戏。
电话挂了,蒋筱斐反反复复地搓着屏幕,那个小人头像,黑发马尾,带着黑框的眼睛,白白净净的,太好看了。青春期的陈斐真的太迷人了,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男孩子觉得她漂亮,女孩子觉得她透着帅气,蒋筱斐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吻被陈斐拿走时,她晕的无人可比。
至今回忆起来,仍有余眩,蒋筱斐反反复复地抚摸着屏幕上陈斐的小头像,最终拨了出去。
意外的,电话很快被接起,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未开口,已知对方是谁。
片刻的沉默,还是陈斐先开口了,“筱斐。”
蒋筱斐心尖一热,这辈子怎么逃得脱?光是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都让她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她是陈斐的,这辈子,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