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刚到达江都北驿的时候,江都北驿仍然想以前那样的繁荣。
但是不同的是,在原本已经焚毁的西侧仓库区,又有不少的人,聚在那里。
已经有着数量众多的流云剑庄弟子列队在迎接他。
当然,这一切,都是高连城不断操纵的结果。
高连城料定了裴刚必定会独自一人前来。
而唐北一也必定不会轻易的将剩余的弟子,拱手送上这个陷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流云剑庄的弟子,分为了几队,小心的分列两旁。
隐隐约约之中,又有许多手持弓弩的弟子,在暗中准备向裴刚发射暗箭。
这样的局势,除非是传说之中集成大能之人,否者不会只身犯险。
但是,裴刚却愿意一试。
在到处是残垣断壁的仓区之中,有一片空地。
周遭火把通明,亮如白昼,只是为了照亮囚禁在正中的女子的样貌。
那女子已经深受重伤,但是周边之人却丝毫不敢近身。
她被一个精铁的牢笼所囚禁,手脚皆是铁镣铐困住了她。
她虽然全身剧毒,所以一般人不敢沾染她的鲜血,但是她一身本领,也因为如此,无法施展。
裴刚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内心之中顿起了波澜。
尤其是看到罗岚一身鲜血,生死不知的时候。
“你们竟敢伤她!”
裴刚从来都不轻易动怒,甚至不轻易动用自己的情感,像他这样的病情,唯有平心静气,方能让这病情有所缓和。
他按住了自己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自然没有放弃可以救罗岚的机会,但凡有一丝希望,他自然不能让她去死。
罗岚挣扎着醒了过来,她失血过多,虽然不至于伤重不治,但是此刻也没有力气进行挣扎。
最后一发攻击,是一发威力强劲的袖箭。
面对别的暗器,或许他还有些警惕,可以有一战之能。
可是她永远都没有料到,最后击伤她的竟然是自家的兵器。
罗岚感到了裴刚的气息,那个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身穿白衣的青年人。
“白面修罗...”
年轻时候的裴刚,心浮气盛,习惯与人争勇斗狠,常常都要见血才能收场,“血染白衣”,竟然是裴刚的骄傲。
然而此时,罗岚却并不希望裴刚出现在这里。
无论什么样的状况,都不可能是唐北一的意思。
罗岚挣扎着,但是无力言语。
只能幽怨的看着这独自一人前来的青年人。
上官惊云和张浩然走向前去,拱手向来犯的裴刚说道:“久闻白面修罗大名,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独自一人前来!”
裴刚不屑的咧嘴笑道:“说吧,你们这么多的谋划,究竟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
他当然料到,不可能是流云剑庄之人做的,如此精心的谋划,毕定有云梦唐门内部之人作为内应。
所以才会想出这样具有针对性的计划,才能料定唐北一毕定不会派人前来相救。
张浩然点了一下头,上前劝说道:“久闻阁下大名,我们今日并非要和阁下挣个你死我活,如果阁下肯投降,拜入我流云剑庄门下,这个女子,和阁下的性命,自当无忧!”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裴刚亮出了兵器,他自然不可能“投降”,“我可以打到你们说为止,即使你们布下了陷阱,对于我来说,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简单!”
“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你这样久负盛名的侠客,我们流云剑庄自然...”
还未等张浩然说完,裴刚的偃月轮就呼啸而出,直取张浩然的脖颈。
张浩然的兵器,是“小刀”,所谓的小刀,其实比一般的匕首来的要大一些,而张浩然的兵器,是三把“小刀”。
他左右各持一只,而腰间还挂着一只。
他也是一个擅长使用短兵器的人,这在北方剑门之中并不多见,但是却是“小刀会”的特色之一。
眼见那杀人之刃逼近,张浩然身形灼灼,翻身避过,又是一个灵活的侧步,又及时的避开了回旋的偃月轮。
“你是不同意了!”上官惊云也是拔出了腰中的短剑,和张浩然一起,对峙裴刚。
“那只好让你,今夜葬身于此了!”
唐门的营地之中,飞火和樊胜,四目相对,虎视眈眈。
原因是裴刚给樊胜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前去助他,尤其是飞火,不准踏出营地半步。
樊胜原本就是个木讷之人,听了裴刚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把飞火制住,关在了议事堂的偏厅之中,二人相对,让飞火无法离开半步。
“你不要拦我,今夜他独自前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你就忍心让他们双双赴死?”飞火低吼着,他也有些沉不住气。
“就算这样,也有他的理由,俺不懂,但是我只要拦住了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樊胜也有些动容,但是他还是遵照着约定,将飞火拦在营地之内。
“你们怎么能...”飞火只得轻叹一声,咬着牙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一切在他看起来都太奇怪了。
唐北一为了不收人威胁,而让罗岚去刺杀他的儿子。
罗岚失手被擒,居然不准备进行相救。
而裴刚,明知道陷阱,却执意要独自前去。
这些,在飞火的眼中,都不正常。
然而人在江湖,这样的选择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