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消息不断被送入国会大厅,经过短暂的投票最终贵族们达成了初步的统一。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确保家人的安全。这一次胜利有着人为操纵的原因,在帝国议会上是不是能再次顺利通过投票,目前没有人敢保证,但至少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头。帕尔斯女皇甚至都打算在最后关头动用自己的特权,强行通过这一个提案。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如此的顺利。是的,就是顺利,忽略掉其中两次波折,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贵族集团居然没有旗帜鲜明的唱反调,这让帕尔斯女皇有些不敢置信。
可,这就是事实。
而另外一方面,明明可以非常文明的就能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动武?其实不止特莱特一个人在考虑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外面的暴动如果说是自发形成的,那就太侮辱这些贵族的智商了。不管雷恩如何鼓吹巴拉坦惨案和威尼尔血案的残酷性与突发性,都不能忽略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里是帝都,不是偏远的乡下。
居住在帝都的人世代沐浴帝王之气,他们打心底觉得自己比乡下的平民更加的尊贵,也更明白贵族的强大与蛮横。他们不会肆无忌惮的冲击贵族的庄园,这必然是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所发生的冲突。那么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冲突,能为制造者或说是幕后黑手带来怎样的好处呢?
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达到预计目标的过程,那么推动暴动的目标是什么?
雷恩可以解答这个问题,但他不会说出来。
雨果此时隐藏在激愤的人群中,在他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一名穿着正装带着胸标的街区议员正挥舞着双臂,号召大家冷静下来。这位街区议员满头大汗,衣服的扣子崩裂了,还落上了许多灰尘。裤腿上有几个浅显的鞋印,锃亮的皮鞋也变得脏乎乎的,他已经无法再关注自己的体面。他大声的劝告这些住在自己街区的平民,要克制,要冷静。
然而群体情绪一旦爆发,绝对不是某一个人就能压制下来的,这也注定了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他心里是苦涩的,明明胜利在望,却爆发了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影响到他的竞选。整个帝都一共拥有一百二十一个街区,也就拥有一百二十一位街区议员。最终谁能代表广大帝都平民,成为民众代表进入帝国议会,还要有一轮选举。
特莱特的演说给他们开了一个好头,演说这种方式对平民而言已经深入人心,声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告诉大家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争取更多人的支持成为了一种潜在的潮流。
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这位街区议员的美梦破碎了。贵族阶级不会接纳一个暴动街区的议员成为真正的议员,他一脸苦涩的不断宣告,让大家冷静下来,克制自己的冲动,但收效甚微。已经爆炸的愤怒绝非语言可以熄灭,他已经尽力了。
雨果随着拥挤的人潮愈发靠近这位街区议员,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雨果收拢在袖口中反捉着的匕首在他挥舞手臂的瞬间寒芒乍现,瞬间刺进了那街区议员的胸口,连刺两下之后他随着人潮涌向前方。那街区议员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被捅刺的那一刻,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口,被匕首刺穿的布料里透出一股粘稠的液体。
这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热气,还有一股子腥甜的气息。他伸手摸了摸,手指上浓浓的猩红色让他大脑瞬间放空,所有的思维都停顿了下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推着他向前一步,他失去了平衡,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什么支撑柱身体的重量,却只能抓住一件松垮的衣服。他缓缓的倒下了,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逐渐的急促起来。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他无神的眼睛被一只破鞋子覆盖,巨大的重量让他双眼疼痛难忍。
他一张嘴,鲜血缓缓流出,咳了两声之后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丧失,双腿抽了抽之后彻底的失去动静。
在暴动中死掉一些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些人可能注意到了这位人脉极广的街区议员倒在地上,但没有多少人去扶他。每个人心底都藏着一只魔鬼,这魔鬼诱惑这人们走向堕落。
啊,瞧,那是一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居然倒在了这里,我该扶他吗?
不,我不应该扶他,他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又凭什么去扶他?
这样的事情不断的上演,总有一些声望很高,在街区甚至是街区外都德高望重的街区议员倒下。他们死于各种各样的伤害,但每个人最终都成功的死亡。
“不能放任不受控制的人成为代表进入议会,我们需要的是听话的人,而不是有着主见更加独立的议员。”
这是雷恩在数天前和雨果说的,他并没有说其他什么话,雨果却深刻的体会到了雷恩话中的意思。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剪除,就是这么简单。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暴动很快就在第一近卫军出现之后得到了控制,随之也平息下来。
上千人受伤,死亡人数接近一百,皇室震怒,贵族们也震怒。
奥兰多帝国的女皇帝帕尔斯女皇直接下令给雷恩,让国家安全部联合帝都警备队一起弄清楚这起暴动的真正原因。而那些被遣返回家的平民并没有遭受到如何不公的对待,甚至因为国会上通过了最新的《帝国议会第一次改革提案》,这些人已经开始了复工。
大罢工只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