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慈安宫,太妃一脸呆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小乐子,半晌转过头紧闭凤眼,一行清泪流出,“早知如此就不让他回京了,二十年前好不容易逃离这个牢笼,没想到最终还是要丧命于此,难道这便是他的宿命吗?”
桂嬷嬷也是一脸泪痕,“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呀,王爷只是掉护城河了,最终如何还不知道呢。王爷命中带吉得上天眷顾,定能遇难成祥的。”
太妃只是沉默不语暗暗流泪不止,桂嬷嬷无法只得道:“娘娘,王爷如何暂且不说,您还有荣王妃还有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要顾及呢,您想一想,乍然出这么大一事,荣王妃在府里得多着急呀,她年幼母家又不显,她这一急自己尚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呀,这都快八个月了吧,话说七活八不活呀,这王妃若是动了胎气,那孩子生下来才八个月呀,这可怎么了得。”
听桂嬷嬷这么一嚷嚷,太妃也回过神来,想起荣王府那个最重要的人来,若祁荣真有个万一,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滴骨血了。“小乐子,快让张太医去一趟荣王府,务必要保全荣王妃母子俩。”
小乐子领了命快速跑了出去,太妃泪水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嬷嬷,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坏事做多了,才有今日这般报应。”
桂嬷嬷擦了一把泪,“娘娘千万别做这样想,当年的事哪能怨您呢,是大皇子魔障了,先帝都不怪您了您又何苦这样自责呢。”
“像我这样不贞不洁之人早该随先帝去了的,若不是舍不我儿,我又何必在这污浊之地苦苦挣扎,谁知还来及与我儿相认却得来这般噩耗,早知道当年随先帝去了便一了百了啊。”
桂嬷嬷扶着太妃也哭道:“娘娘不可做如此想呀,您看王爷生得与你多相像呀,特别是那眼睛。如今王爷又有了血脉,这些都要您守着护着才行呀。”
好一通哭后才等来小乐子的禀报,“娘娘,张太医被荣王府请去了,说是王妃晕过去了。”
听了这个消息,太妃也顾不得伤心了,急急道:“快,我们去乾明殿找陛下,我要去荣王府。”
桂嬷嬷一把拉住,“娘娘,您先别急,先等一等,等张太医回来再说。”
还好这一次等没有多久,张太医便来了,不待请安太妃就急急问道:“怎么样,荣王妃可有什么大碍?”
张太医神色轻松地安慰道:“娘娘放心,王妃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一切正常。”说完左右看了一眼,小乐子极有眼色地退到门口去守着,张太医压低了声音道:“只是王妃让臣对外要将她说得严重一些,开了保胎安神的药方并在太医院作记录。”
太妃先是一皱眉头,然后讶然道:“你是说荣王妃在装病?”
张太医点点头,“臣可以肯定王妃没事。”
太妃紧皱站眉头,在房内转来转去,“究竟是她不在乎王爷还是,还是有什么内幕?”
桂嬷嬷咬了咬唇,“娘娘,王妃与王爷夫妻琴瑟和鸣,怎么可能是不在乎王爷的?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并且要做一番着急的样子来,其实仔细想一想,王爷这遇难得也太离奇了些,那刘尚书失心疯了不成,在皇城门口杀害王爷?奴婢始终觉得不可信呢。”说着这话全然忘刚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和伤悲了。
太妃点点头,脸色比起早先算是好看了一些,“细细想来也是,那咱们先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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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河边上热闹非凡,不但有禁军有京兆府的衙役还有英国公府的仆奴有乞儿脚夫,鱼龙浑杂将平日清静的沅河搅得尘喧四起。
在祁荣落水后第五日,天终放晴,看着许久不见的日头,众人相皆出门,前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听说了吗,喻府开出了一万两白银的价格,只要能有荣王爷的消息一经查实便能得一万两呢。”
“真的,这喻府这么有钱呀。”
“什么王爷呀,一个消息就值一万两?”
“这你都不知道,荣王爷呀,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听说禁军在沅河打捞五天了,也没个消息传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嘘,你要命了,这荣王爷的事也是你能放在嘴边胡诌的吗?”一旁的瞪了那说不吉之言的人,忙走开了。
行走在街头的一个朱红长袍的男子,手里折扇一收,对着身后的护卫道:“哪个喻府能这般财大气粗?一万两一个消息?”
两护卫对看一眼皆摇了摇头,那朱袍男子嘴角一勾,“走,咱们也瞧瞧热闹去,看看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暴发户了。”
两护卫自然没得话说地跟着往沅河方向走去,喻府在沅河边上设了一个粥棚,雇来的人中午都会来这用饭,大米粥白面馒头一碗肉炖大白菜份量十足,外加每人十文的工钱,吸引了不少人。喻瑾孝看着滚滚江水,对着一旁的甄老爷道:“姑父,都找了五天了,这沅河上下都搅了个遍还没找到王爷,只怕是……这里找不到了。”
甄老爷老眼含泪,他怎么会不知道喻瑾孝话里的未尽之意呢,只不过这找不到也得找呀,一日未见尸体他们就有一线希望,不是吗?
“我看把这里的人都散了吧,留些实诚中用的再往下游找去,说不定被冲远了呢,这沅河下游支流多,这么大的雨河水涨了不少,说不得冲远了被人救了也不一定。我去跟他们说说,看有没有愿意去远处搜寻的。”
喻瑾孝目送甄老爷离开,暗叹一口气,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