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画给两人搬来高背椅,垫上软垫,楚情坐在楚筝左侧方,问,“姐姐也会做错事?莫不是和妹妹开玩笑?”
楚筝勾勾嘴角,不愿多说。
姚宛见状,解释道:“大姐姐有心道歉,情妹妹何必强人所难。”
楚情很委屈,“我什么都不知道,怎能算强人所难?”
楚筝说:“昨天你和宛妹妹冲进林子里,杨文表弟和胡大哥一先一后冲进去,世子在后方调停……世子说,林子里遍布泥淖,若是遇到野兽,马匹机灵些还能逃脱升天,若是陷在泥淖里,必定尸骨无存。”
楚情看着光洁照人的地板。地板里面依稀有缥缈的云雾,但在表面镀了一层蜡,能清晰地照出人影。听说这种地板在皇贵妃的寝宫能见着,没想到小小的兰苑也有。
楚筝继续说:“事无绝对。万一妹妹陷阱泥淖里,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办法。我忧心不已,世子便带着我进林子。不知走了多久,胡大哥带着宛妹妹出来……宛妹妹说:她和你走散了。我本想继续寻你,但宛妹妹一身污泥实在不妥,我们一行人便打马回府。不知为何,我座下的小马突然受了惊……你知道,我不会骑马。”
嘴角的笑容维持不下去,楚情抬头看向楚筝,“姐姐……”
楚筝眨眨眼,叹息一声,移开目光,“听桃红说,你回来时也是一身污泥。我就想着,若是我当时坚持在林子里寻找,你是不是会少受些苦。”
楚情右手搭在扶手上,轻声说:“姐姐,世子说,陷在泥淖里,是要尸骨无存的。你怎的不问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楚筝动动嘴,说不出话来。
楚情起身,“姐姐以后要道歉,切不可如此敷衍。”
“你误会了……我……”
“两年,你当真忘了我才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吗?姐姐,当初那个砸碎瓶子帮我拿出手的姐姐,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楚筝闭了闭眼,靠着大迎枕喘息。
姚宛拦在两人之间,面对楚情,“情妹妹,大姐姐还在生病,你何苦为难她?”
楚情看向楚筝,她想看清楚筝的任何一个表情,奈何姚宛挡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清楚筝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姚宛说:“大姐姐的马当时受了惊吓,大姐姐被凌空抛弃,若是没有胡大哥,也是尸骨无存。大姐姐是为了你才进林子。情妹妹,你怎能如此埋怨大姐姐?”
楚情心中委屈,鼻子牙齿都泛酸,酸意来得汹涌澎湃,楚情眼角都有些抽搐。
姚宛说:“不说这些了。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都安好无恙,这就够了。来,我们说些开心的事。”
姚宛和楚情重新坐下。
姚宛说:“胡姐姐说,长公主前些天来丞相府微服私访,好几次单独留下胡大哥密探,看得出来,长公主很器重胡大哥呢。”
楚筝眸光掠过姚宛,楚情也微微皱眉。
胡承志血气方刚,长公主正值妙龄,两人私下相处……这,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姚宛含笑看向楚筝,“大姐姐莫要惊慌,胡大哥是个端方君子,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
楚筝看向窗外,装作没听到姚宛的话。楚情笑笑,“妹妹想起有些事没做,先走一步。两位姐姐好聊。”
从兰苑出来,楚情告诉自己,很多事情经不得推敲,她不能多想,想的多了,便会伤心。人活着已经够不容易了,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月上中天,长河如带,河中小篷船张灯结彩,歌舞萧萧。
苏放倚在画舫的围栏上,手捻着白玉小酒杯,诗兴大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胡承志脸颊微红,襟口未开,眯着眼睛看向河岸边的小篷船,转头问他身后的苏宜,神情暧昧,“昨天的事情,我确实考虑不周,让杨小弟受苦。不如今晚为兄请客,给杨小弟赔罪?”
苏宜摇头,“我刚刚死里逃生,提不起兴趣。”
苏放搂着苏宜,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是因为刚死里逃生,才更有兴趣。”
苏宜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苏放,苏放呵呵一笑,“若不是知道你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你真像我一个故人。”
“怎样的故人?”
苏放满身酒气,半个身体压在苏宜身上,“一个我恨不得除之后快,但又不能动的故人……如此良辰美景,说这些不开心的作甚,来,陪为兄喝酒。”
一旁的小厮恭敬地给几人添酒,苏放一饮而尽,苏宜以袖遮掩,悄悄把酒水尽数倒入袖子。
酒过半场,轻袅的箫声凭空而起,岸边晕红的灯笼遥远得好像梦境一般。苏放一边靠着苏宜,一边推他,“听见没,百花楼的小楼姑娘来了。小楼一夜箫声尽,我今天便让你识便世间绝色。”
三人踉跄回到船舱,苏宜问:“为何要识便世间绝色?”
“你年龄太小,什么都不懂。自古道,温柔乡,英雄冢。本事再大的男人,遇到美色脑子都犯晕。女人嘛,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苏放说的浑不在意,苏宜犹自沉思。若是楚情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
会恼羞成怒,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还是强作镇定,实则愤懑……苏宜哂笑,怎么突然想起她了?不是上午才分开?
几人说话间,宽阔的船舱摆上编钟鼓瑟,甚至不知何时拉上轻纱绸缎。苏放斜坐在椅子上,嗤笑,“这就惊呆了?当年前朝国舅在府邸中玩的把戏,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