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深抿抿唇,幽深的眸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我说过的,保持距离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右手受过伤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阮欣然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眸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薄庭深却清楚的捕捉到她眸底的心虚。他再度沉了眉,“你知道却一直瞒着我?”
“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阮欣然反驳,“我想告诉你来着,可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那时候她已经去了黎城,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就要去黎城找她而不是和我一起去伦敦?”
她有些歇斯底里。薄庭深的眉心却越蹙越深,原本讳莫如深的眸中涌起了一股寒气,直逼阮欣然的心脏,“那块地的事,她右手的事,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阮欣然看着他嗤嗤的笑起来,携着自嘲和讥诮,“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我兴师问罪?她是残了一只手,可我的手也断了,甚至是她造成了我的手二度创伤,我已经还给她了。”
她冷笑,“薄庭深,她要是想让你知道,当时就告诉你了。”
薄庭深的眸落在她的右手上,她右手当年是断了,但好了之后她依然能拿起画笔,可慕心黎……当年的事情她并没有多说,但薄庭深能从她风轻云淡的脸上读得出痛苦。
她当时暗示过他。去黎城之前选择隐瞒,大抵是因为想养好伤之后再回来找他。
但她没想到,她的伤好不了了,而她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阮欣然远走伦敦。
他甚至无法想象当时她的心情。就像是一种背叛。越是高傲的人,骨子里就越是自卑,越是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人,背地里就越孤独。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后来她选择隐瞒,是因为自卑?
第一次她跑到自己的面前逼婚是因为她的手,那时候她尚且年幼。第二次是因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一些事情。苏岑和她的反常。
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额角的青筋隐隐可见,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欣然,你简直疯了。”
“是,我早就疯了。”她声嘶力竭,“为什么你的目光永远在她的身上,明明从小到大陪着你的人是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这个问题她问过薄庭深好几次,但薄庭深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心里是存在着侥幸的,可薄庭深的行为,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心上捅刀子。
薄庭深冷冷的盯着她,幽深的眸中翻滚着巨浪,两只手紧握成拳,倏然,他低低的笑出声来,“一直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