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面上无波无澜的,她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却携着一层深意。凌薇的视线落在衍衍的身上,心黎自然是注意到的。
心黎拧了一下眉心,朝着她勾了一下唇。
三人在前厅并没有待太久的时间,衍衍昏昏欲睡的趴在薄庭深的怀里,老爷子拧了下眉,看着薄庭深,“过几天有个宴会,听说是张岩张老牵头的,收到邀请了吗?”
张老在茉城德高望重,八十岁出头,当了一辈子的司令官。他和薄庭深有过一段渊源,对薄庭深也很赏识。
薄庭深拧了下眉,“收到了。”
“听说是……”老爷子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看了心黎一眼。
心黎不明所以,只是低着眸站在薄庭深的身边。
薄庭深揽上心黎的肩膀,沉着的眸中毫无波澜,“张老想借宴会让他重新回到茉城,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心黎的身上,眉头紧蹙着,“庭深,孰轻孰重你自己清楚,别冲昏了头脑。”
薄庭深唇角肆意的笑了一下,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聊下去,“时间太晚了,我们先走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衍衍的背,“衍衍,跟太爷爷太奶奶说再见。”
……
第二天一早,茉城的各大头条被一张照片刷屏了,继穆泽修和印凡机场大打出手之后,众人都等着看慕太太被扫地出门,没想到看到是薄先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薄太太从机场离开的画面。
两人看起来感情甚笃,并没有被那些风言风语影响到。
心黎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慕紫云坐在她的办公椅上,眉目之间藏着凌厉的笑意,“你这段时间过得挺逍遥的呀,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心黎挑眉,“我有点事情。”
她的理由听起来理所当然,让慕紫云咬了咬牙,“心黎,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欢美交到你的手上?”
“我还年轻,姑姑的公司,这累还是姑姑自己受。”
“你……”
“姑姑……”心黎挑起眉,翻了翻桌子上的资料,“我现在的心思都在衍衍和庭深的身上,你把整个公司给我,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慕紫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没有出息?你这是要辞职?”
“工作和家庭并不冲突。”心黎说道,“但我现在的精力,只能够做好现在的工作。”
慕紫云拧了拧眉心,也清楚这段时间她真的很累,看着她点了点头,“对了,上次你让我帮你找的那个狗仔找到了,他想见见你。”
心黎挑了下眉尖,她还没见他,他就主动想见她来了?
“他现在在哪?”
“会议室。”
心黎唇角呡了一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了一下头,“姑姑,我爸爸醒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他吧。”
慕紫云陡然一愣,思维像是凝滞了一般,莫名的情绪占据着她的胸腔,她甚至有些呼吸不顺。
……
欢美会议室,心黎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绿毛小子,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绿毛狗仔直起眸,她明艳的样子映入他的眸底深处,一如第一次见她的模样,风姿绰约,盛气凌人。
上次他没告诉她,现在……
“我叫阿斌。”他说道,“薄太太……我……”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还想继续勒索我?”心黎挑唇,冷冷的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来,一点点侵入空气当中,让阿斌身上一抖,“阿斌,在这行里我想整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阿斌呡唇,“黎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的女朋友得了很重的病,很需要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心黎冷冷道。
阿斌一愣,抬起眸直直的看着她。她明艳的眼睛如同冬日阳光下混着冰块的冰溪,潋滟而寒冷。
阿斌抿了抿唇,“黎姐,你有爱的人吗?”
心黎凝眉。
“如果你用真心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那种毫无保留违背原则和底线,即便背负所有的罪恶和骂名,只要她能过得好的感觉。”阿斌咬着唇角,额角上的青筋隐约可见,“黎姐,外面有很多人都说你为了嫁入薄家不择手段,抢了姐姐的男人,但我不这么看,因为薄总看你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不一样的。”
那种光,不够强烈,却足够的强势,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和爱意。
心黎眉心蹙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感觉,七年前,她为了成全薄庭深,瞒着所有人衍衍的亲生父亲的身份,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骂名。
甚至从母亲的尸体里流出的血,有一半是因为她流出的。
她的眸底涌起了惊涛骇浪,紧紧攥着的手有些颤抖,唇角的弧度也越来越邪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阿斌轻笑了一声,“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上次指使我拍照的人是穆泽修……”
“不可能。”心黎眉心一蹙,那天机场的画面再一次涌上脑海,好多说不通的地方突然通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阿斌哂笑,“黎姐,人可以为了爱放弃一切,成全一切,同样也可以为了爱毁灭一切。”
心黎的瞳孔缩了缩,直起眸盯着他看。
他的话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