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此时的样子抿起了唇角,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两人对视了好久,心黎叹了口气,修长的手中轻轻的抚着她凌乱的发丝,最终妥协了。也好,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整整十八年,苏岑早已是慕家的一份子,她不需要顾家。顾家对她而言,是痛苦的源泉。而她和顾家唯一的牵扯,是那一点她无法选择的血缘洽。她现在生活的很开心,这就够了。心黎握住她的双手,“你好几天没回来了,先上去洗个澡,等会儿吃点东西睡一会儿。钤”她点了点,阖了阖满是疲累的眸。攥紧了衣角,视线在心黎的身上停驻了几秒准备上楼。楼梯上传来哒哒的声音。慕衍爵不紧不慢的从楼上下来,清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目光沉沉的往两人的方向扫了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两人刚刚的对话,气定神闲的整理着衣服的袖口。苏岑抿了抿唇角,看着从她身边经过的慕衍爵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哥。她沙哑的声音让慕衍爵眉心一蹙,沉沉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她的身上扫过,应了一声,“饭菜送到你的房间。”苏岑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却又蓦然间转过身来,“大哥,谢谢你。”慕衍爵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目光凝滞了一下,并没有回过头回应她。苏岑微微呡了唇角,朝着楼上走去。直到苏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心黎才将眸转到慕衍爵的身上,“哥,刚刚小岑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两天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慕衍爵抬头看了她一眼,悠悠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都告诉你了做事不要太急躁,她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我给她时间。”他将水杯送到唇边,轻轻的呡了一口,继续道,“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是派人保护她以防她遇到什么危险,至于她的下落,我没让跟着她的人报告,也没必要。她需要的是独立的空间,别人过多的探究都是对她的侵犯。”慕衍爵说的是实话,他并无意窥探苏岑的**,派出去的保镖也只是保证她的安全,他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苏岑,让她有足够的机会去调节自己。心黎咬牙,“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担心?”慕衍爵睨她,“我记得我两天就告诉过你,做事不要太浮躁,冷静一点。”心黎气结,狠狠的瞪着他,“那顾逸钦那边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你们串通好的?”“我和顾逸钦没有关系。”他把玩着手中的水杯,“不过我也告诉过你,我们慕家的人不是弱者,被欺负了当然要还回去,苏岑受的委屈,我都会从顾逸钦的身上讨回来……”说到这里,他唇角邪肆的勾了一下,“这两天,我不止派人保护了苏岑,还刻意让人隐藏了苏岑的行踪,有他急的……说到这个,还要感谢你呀,要不是你的那通电话,他也不会这么容易上钩。”“你利用我?”心黎气急败坏的朝着他砸了一个抱枕过去,“你还是不是我亲哥?”慕衍爵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两天之中,顾逸钦跑遍了茉城的每一个角落,放了合作伙伴的鸽子,导致无法按时签约,直接损失两个亿。”闻言,心黎眉头一松,唇角勾了起来,“活该。”她泄了私愤,微微叹了口气,往楼上看了一眼。顾逸钦这个样子,到底是出于愧疚还是真的有爱?事到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又回过头看向慕衍爵,“你利用亲生妹妹也是事实。”慕衍爵低笑,抬起头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眸中流转着颇为认真的光芒,“小黎,你以后要学习的事情还很多,你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我和爸爸的庇护之下,社交本来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过程,真真假假,逢场作戏你总要学着去辨明,哥哥这是为你好。”心黎愣了愣,盯着他的眼睛,妄图从其中找到他的目的。但那双眸太过淡然,心黎一点也看不出来,直到多年以后心黎回忆起来,才懂得当时慕衍爵的意思。他选择了一种最直观也最残忍的方式教会了心黎为人处世之道。……厨房的佣人熬了瘦肉粥,心黎盛了一碗端着去了苏岑的房间。苏岑刚刚洗完了澡,身上裹着一件浴袍站在窗口吹风。心黎见此蹙了蹙眉,“怎么不休息?”听到声音苏岑回过头来,朝着她无力的笑了笑,“睡不着。”心黎沉沉的看了看她,将手中的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吴妈刚刚熬了你最喜欢的瘦肉粥,你过来吃点,吃饱了我陪你一起睡。”苏岑点点头,朝着她走过去。她两天没吃东西了,但依旧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之后便放将碗放了下来。心黎也不勉强她,怕她再胡思乱想,拉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陪着她聊天,“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岑眨了眨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没有回答。心黎努了努嘴,“我已经决定去美国了,要不你陪着我一起出国吧?”她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一个清明澄澈,一个淡漠哀沉。片刻,苏岑终于开了口,“好,不过去美国之前我想再去一个地方。”“什么?”苏岑还没答话,窗外突然响了一声雷,明晃晃的闪电如同钢刀一般将天空劈成了两半,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窗户没关,心黎拧眉,刚想起身去关,却间苏岑已经起身朝着窗口走去。视线从窗口向下看去,定格在某一处。心黎疑惑,跟着她站在窗口,视线向下看去。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面,眸光朝着她们这边延伸过来,任凭雨水冲刷在他的身上。


状态提示:一顾难安(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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