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看着他,唇角抿了抿,在他淡漠薄凉的目光之中点了点头。早晚都要来的一天,她不介意时机。顾逸钦看着她点头眉心蹙了蹙,幽深的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快到令人无法捕捉。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带着她朝前厅后面的一栋独栋别墅走去。那是顾逸钦在顾家庄园的私人别墅,他平时不常回家,那栋别墅也少有人去洽。此时前厅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宾客寒暄致意,相谈甚欢,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悄然离场。苏岑朝着顾文柏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微笑着和身旁的人探讨着什么,即便已经到了快八十岁的年纪,他身子骨依然很硬朗,丝毫看不出任何属于老年人的疲惫和虚弱钤。混沌的眸光藏着几分凌厉,迥然有力。这样看去,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心脏病人。苏岑的眸中起了一层气氲,渐渐的幻化成湿意染湿了她的眼角。她顿了一下,收回自己的目光跟上顾逸钦的脚步。她心中有羞耻感,还有对顾文柏的愧疚,以至于让她有些不敢面对顾文柏。这些年来,她身为顾文柏的家庭医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文柏的身体状况。可越是了解,有些话她就越是不敢说出口。因为她无法预测顾文柏在得知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已是风烛残年,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她对顾文柏只是个陌生人,在以后的时光里,她也只能是个陌生人。因为真相有可能带来的代价,她承担不起。不止是她,任何人都承担不起。人活着,什么都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两人逐渐远离前厅,通往别墅的路是一条小路,路两旁是盛开的栀子。在昏黄的路灯之下有些寂寞。冷意袭来,苏岑下意识的抱紧了胳膊。她脚上穿着高跟鞋,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歪,向一旁倒过去。走在前面的顾逸钦像是早有察觉,在她摔倒的一瞬间蓦然回过头来,长臂一伸拉住她的手。一股力道拉着她,苏岑眉心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身体一个回旋,接着她便落入了顾逸钦的怀中。男人清冽的气息在鼻尖缠绕,苏岑的心脏不可控的跳了几下,她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推开了男人,身形有些踉跄微微不稳。她稳住脚跟,抬起眸来和他对视。清明的眸在昏黄路灯下有些凉意。顾逸钦唇角勾了两下,凉凉的看不清含义,视线在女人的身上停驻了几秒,虽并无侵略性,但却让苏岑的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是对她的冷嘲。也是,待会儿就要……她现在了还矜持个什么劲。苏岑挑了挑眉尖,微微抬起头和他对视。他眉心一蹙,没说什么接着往前走去。苏岑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顾逸钦开了门,开了灯。骤然明亮的灯光让苏岑的眼睛有些不适,她闭了闭眼睛,跟着顾逸钦走进去。里面的装潢很简单,简单到甚至让人觉得不可置信,只有一套沙发,连多余的点缀都没有。苏岑舔舔唇,跟在他的后面。顾逸钦只是回过头看了她的一眼,微呡的唇角轻轻挑动了好几下,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苏岑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路到了楼上的卧室,顾逸钦开门进去,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意的扔在床上,抬起头将自己的领带扯掉,还没有回过头看她,却听到背后关门的声音。顾逸钦眉心一动,回过头去看她。她关上了门,纤细的手指已经拉开了自己裙子上的拉链。顾逸钦看着她的动作,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裹着愠怒和不悦。女人的脸淡凉如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神情,从始至终,她脸上只有一副神情。顾逸钦没有阻止她,视线移到她拉拉链的手上,唇角突然之间讥诮的勾了起来。他以为她有多洒脱,不还是怕了?她的手在颤抖,细白的手指像是有着某种魔力,顾逸钦蓦然上前,大掌桎梏她的手指。苏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苏岑嗤笑,“反正逃不过去,早做早结束。”她这句话无疑激怒了顾逸钦,顾逸钦咬牙,眸中翻腾而来的除了愠怒还有挫败。她就这么讨厌他?顾逸钦不再犹豫,毫无半点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她的唇瓣很软,但有着一丝凉意,犹如是从她内心深处渗出来的。顾逸钦一愣,随即便忽略了这一点的冰凉,伸手在她腰间拧了一下,蓦然闯入她的牙关。像是突然进入了一片世外桃源,鸟语花香紧随而来,怀中的女人并未给他半点回应,他却乐此不彼。他带着女人机械一般的身体往床上倒去,大床上凹了一块下去,他将女人紧紧的桎梏在怀中,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爱不释手。苏岑在一片绝望之中闭上眼睛,眼角处几滴眼泪流下藏入发间,走到这一步,她无能为力,但心甘情愿。顾逸钦动作蓦然顿了下来,看着她眼角的眼泪瞳孔剧烈的缩了缩。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拭去还留在眼角的泪珠,眉心紧蹙。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女人布满绝望的脸,紧接着便冲破了那层障碍。苏岑疼的呲牙咧嘴,却死死的咬住下唇,脸色越来越白。顾逸钦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他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却选择了让她最痛的方式。痛吧,他们一起痛,在痛苦之中逐渐沉沦。苏岑,你可知道,我的心脏比你痛一百倍。他像是在惩罚她,更像是在惩罚自己。他恨女人的倔强和不肯屈从,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她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早已千疮百孔,不会痛,也没有感情和知觉,漆黑的眸子中荡着淡的令人窒息的波澜,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面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