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清醒过来,透过营养仓看见公孙初白, 正对他温文尔雅一笑。

任景迷迷糊糊, 也回了笑容。整个第二远征军,没有谁不喜欢公孙初白的, 他是一名好医者, 为了救人是真不惜性命的那种。

营养仓打开,公孙初白扶起任景:“感觉怎么样?”

“还好, ”任景觉得浑身无力, 应该是躺太久的后遗症,就连面部肌肉都很难控制, 含糊问, “战争结束了?小觉呢?”

公孙策白见任景一醒都不问自己,只问乐觉。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也是为了乐觉, 心里暗暗叹口气:“恩, 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小觉呢?”

“小睡觉被派出去了。”

“派去哪儿了?”任景追问,试图站起来。

“他正式加入了夜行卫, 被派出公干了。”公孙初白扶他,“你别急,刚刚做过基因修复,又躺了一段时间, 需要进行两个疗程的复健恢复……”

任景握住公孙初白的手:“初白叔, 谢谢你治好我的伤, 不碍事的。”

“不是我治好的,是小睡觉用他的功劳,换了六级修复液来。”

任景听了眉峰紧皱:“这个功劳,不是要换一个承认吗?”他看向公孙初白,“初白叔,你一直顾左右言他,是不是小觉出了事?”

“没有。”公孙初白安抚任景,给了他一个影像记录器,“他知道你醒了要问,所以给了你这个。说你看过就明白了。”

公孙初白挺体贴的给了任景私人空间。任景打开影像,就有仿真的乐觉出现在他面前。

乐觉形容憔悴,却丝毫不能损其风华,习惯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语气欣慰:“你见到我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好了,我很高兴。”

“小觉……”

但这只是一段影像,而且注定无法回应,自顾自地往下说:“小景,从小到大,我欠你的已经无法还清,甚至连算都算不清楚了。即使是我用功劳换来的修复液,也没有办法抱答你对我的感情。”乐觉释然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的从来不是我的报答,你只是想要爱我,爱我胜过你的生命,我其实都知道。”

任景伸出手,却透过光影,无法触摸。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坠落……

影像中的乐觉,眼眶也泛出微微的红,声音变得沙哑:“我有时候在想,六岁那年你遇到被人欺负而哭泣的我,给我一颗星星糖,让我破涕为笑……这是我的幸运,却是你的劫数。”

“不是,是我的幸运,小觉。”任景喃喃,尽管乐觉根本听不见。

“小时候,我们两小无猜,没有烦忧,一起期待着长大之后去冒险。却不知道那是我们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乐觉露出笑容,目光迷离,“如果可以,时光永远停留在那时候多好。然而……我们都会长大。”

“那一天,我十八岁的生日,你忽然向我表白……”乐觉自嘲一笑,“其实我的吃惊都是装出来的,‘唯爱与咳嗽无法掩饰’,聪明如我怎会没有发现,你追随着我的,越来越灼热的目光?后来我的假意拒绝,推不过情分而顺从了你,也是假的。”

任景听到这里,眼皮子一跳。知道自己爱乐觉,爱的发疯发狂,可乐觉并不是很愿意的。

“你别紧张,也别急着自我否定。景儿,只有推拒是假的,我所有对你的冷漠和不在意是假的;说不爱你,是假的。”

任景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呜咽。

原来……

乐觉伸出手,像平常安抚任景一样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其实……在你得到我之前,我就无数次幻想过,把你撕碎了,吞进我的肚里。那一夜,之后的每一夜,在我假意抗拒的表象之下,是一颗拼命压抑着,接近你,对你倾诉爱意的内心。但是我很害怕,因为我见过太多情到浓时便转薄的例子。我害怕失去你……我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一个正当的来历,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唯一。”

“小觉……”

“后来,雷烈找到了我,以为可以从我这里,找到沐瀛的弱点。但是让他失望了,我从来就不是沐瀛的弱点,只是一个污点。”

“不是这样的,别这样说自己。”

“无所谓呀,我其实早就想通了,当时就对你的父亲讲了。你父亲是前任夜行卫大统领,秘密向上汇报了这件事。说起来,连我自己都后怕……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其实当时雷烈的一切阴谋诡计,就已经被沐瀛掌控在手了。如果我没有对你父亲汇报……我早就被沐瀛毁灭了。”

任景也鸡皮疙瘩竖起……太可怕了,那时候的沐瀛比现在无情恐怖上万倍。

乐觉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我假意与雷烈合作,进入第二远征军,其实并不是皇帝走通了后门。如果沐瀛不肯的话,我是没有机会上去的。”乐觉道,“后来疏远你,其实是不想让你掺合进来,遇到危险。可是你那也骂不走,打也打不走,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任景笑了……

“对,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还有我母亲,并不是她在中控的意识找到了我,她其实已经消融了情感。是我问乐荆他们要回了母亲的遗物,从母亲的日记中,知道她的心愿——如果她得不到沐瀛,就不希望任何人得到他。后来我入侵系统,借助母亲的意识拦截宁微风……不,应该是所有有潜在威胁的对象,都在拦截范围内,不让他们与沐瀛见面。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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