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程观宁如约把事先准备好的简历发给了程关。从上午就一直令私人邮箱保持着登录的状态,远在十几里外的男人终于如愿听到了新邮件的提示音。看到一个陌生的发件人给自己发送了一封主题为“简历”的邮件,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二十分钟后,男人拨通了程观宁的电话。
“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程观宁一边应着,一边推开座椅,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请说。”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跟他不这么客气,“是这样的,我看了你的简历,发现你有高级口译的证书,看来你英文不错,能做翻译?”
“嗯,大学期间考的,不过有两年多没怎么练过了,可能有些生疏。”程观宁老老实实地说明了自身的情况,既没自以为是,也不妄自菲薄。
“没关系,既然能拿到这种分量的证书,基础肯定不会差,你再捡起来熟悉一下就好了。”程关不以为意,右手中指来回滚动着鼠标的滚轴,一双眼则扫视着屏幕上的白底黑字,“是这样的,本来,我是想把你介绍给朋友的公司,可读了你的简历之后,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人才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较好。”
程观宁微微一愣:他的意思是……
“正好,我这儿有个翻译回家养胎去了,她的那部分工作都压到了另一名翻译的身上,人家有些吃不消。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到我这里来当翻译?工作内容,大体就是口译和笔译两大部分。笔译的话,你平时有空在家里做就好,口译呢,就需要你跟着我出门,去见客户或者参加研讨会、酒会之类的,不过你放心,周一到周五你要上班,我不会给你安排工作,你需要牺牲的,一般是双休日的时间,怎么样?”
程观宁认真听完了他的一长串说明,正要开口作答,对方就又冷不丁出声了。
“当然,薪酬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与你的能力和业绩匹配的薪资。具体的,我想我们最好约个时间见面谈一谈,你看如何?”
程观宁想了想,认为不管是在电话里贸然答应还是直言拒绝都不太合适,所以便张嘴说了个“好”字。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还不止一次抢着截断对方的话头,就是怕从她嘴里听到推辞或者容易叫他露陷的疑问。这下好了,两人约了碰头,当面游说和电话游说,他对于前者的把握可大得多了,而且不会出现意见不合就直接被人挂了电话可能性。
是了,经过之前的几次接触,程关深深地感觉到,程观宁是个不会轻易同人争执的姑娘,但是,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的建议,她很可能就会一走了之,让你纵有满腔理由也无处可诉。
针对这一点,他不敢在电话里交代得太多,一切还是等两人碰面了再谈,反正,在这件事上,是他在想方设法帮她,她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他脸子,不听他把话说完。
抱着这样的想法,程关于次日的正午见到了匆匆从学校赶来的程观宁。
原先,他是打算约她哪天下班后见的,顺便请她吃顿晚饭,联络联络感情。可惜,她推说下午有事,问他能不能中午见,他听了,也不问原因,当场就应下了。
对此,程观宁心里是很感谢的,毕竟,眼下是人家在帮她的忙,结果还要人家迁就她的时间,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彼时,程观宁还万万不会料到,惊讶地接过已经拟好的合同并一目十行后,她会愈发的不安。
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抬眼注目于程关的眼睛,斟酌着措辞,说:“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在贵公司的职位吗?”
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想来心下已有猜测,程关笑笑,答:“你只要记得,假设你真的接下这份工作,我就是你的直属上司。”
对方不愿透露,程观宁也识趣地没有追根究底,她垂眸看了薪水一栏里的数字,再次抬起眼帘,与面前的男人四目相接:“程先生,我很谢谢你费心为我介绍工作,还替我争取到了这么高的报酬,可是……之前我也做过翻译,对方开出的价钱,远远不及你的。”
言下之意,他给的价钱太高了,高得已经异乎寻常,简直就像是在送钱给她一样。虽然她相信他没有恶意,也很感激他的好意,但好意若是过了头,她便无福消受了。
程关不傻,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也不急着辩解什么,而是优哉游哉地问她,是什么时候做过类似的兼职,在哪家公司干的,具体又做些什么。
程观宁如实作答,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哑然失笑。
“不是我看不起你之前就职的那家公司啊,但那真的只能算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况且,你是在大学就读期间做的兼职,工作性质主要是笔译,偶尔才附带口译。以上种种因素,都直接限制了他们能够以及愿意提供给你的酬劳。”
男人说的这些,程观宁自然明白,可是,就算再怎么限制,这两者也差得太多了吧?
是啊,不是她先前做过的那家给得太少,而是……程关所在的公司给得确实太多了。
这也就是她方才询问他职位的原因——她觉得,程关十有八|九是公司的高层,否则的话,他要如何做主,给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薪酬?
“至于我们这边,对于值得招揽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