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智慧。咬了咬牙,给贾政去了封信。

……

次日仍有事忙,早上见过了贾母,便带着礼物匆匆赶赴先生府上拜访。先生不在家,他只得留下礼物,约定改日再来。一干王孙公子们正闲得发慌,听说他考中进士回来了,都闹着要他请吃酒。薛蟠正巧在京,便遣人寻了他来,会齐了众人往风月之地而去。

屋子里排开宴席,有打扮得粉妆玉琢的小厮在席间穿梭佐酒,有娇躯裹着绫罗的歌女弹唱助兴,薛蟠还请了几个相熟的伎女来陪着说话。

菜上齐,众人先举杯齐贺贾环中举,贾环回敬,你来我往喝了一会儿,众人渐渐露出本来面目,划拳的划拳,行酒令的行酒令,没一会儿酒酣耳热,都有些放浪形骸起来。冯子英和薛蟠推杯换盏,聊得热火朝天,柳湘莲兴头上来,亲自上去客串了一出戏。

贾环一向不大爱看戏,却也觉得柳湘莲唱的好,身姿fēng_liú,扮相出众,跟着众人拍手叫好之余,看见有几个人眼神儿都不对了,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龌龊心思,心下一阵恶寒。

鼻端一缕香风轻轻拂过,回过神来,身边已坐了个明眸善睐的姑娘。这姑娘着一身淡黄的裙子,外披素色罩衫,娥眉杏眼,鼻腻鹅脂,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她坐的距离正正好,既显出了亲密,又不让人觉得她不尊重。这一点殊为难得。贾环不大自在的移开视线,却看见薛蟠远远的冲他比了个手势,便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却和他搭话了,先说戏,又说仰慕他的人品才华,声音轻轻软软的,一边劝着酒,贾环不知不觉就多饮了,再醒来时却在一间绣房,卧在姑娘的绣榻上。

小丫头打了水,他简单的梳洗了,整理好衣襟,向姑娘道了谢。直到这时,他才想起问人家名字。这姑娘名唤瑶琴,只不知是她的本名,还是进了这行后取的花名。

瑶琴姑娘一直将他送下了楼。薛蟠已付了帐回去了,余者有留下享受温柔乡的,有烂醉如泥在休息的,也有早走了的。寄英抱着件披风巴巴的在楼下等他。

贾环回头与瑶琴姑娘道了别,上马回家。等回到家,已是定省之时,先往贾母跟前请安。众姊妹并宝玉都在贾母处,团团坐了一屋子,贾母倚在榻上,鸳鸯陪在身边,身前却坐了个年逾七旬的老妇人,正说话呢。

他凑上前请安,贾母指着那老妇人道:“这是刘姥姥,咱们家的老亲戚了。”贾环忙问了声姥姥好,那刘姥姥直摇手说使不得,笑得嘴巴都裂开,露出一口泛黄的牙。

趁着两个老人说着话儿,他一声不响的退了后,坐到惜春下手,疑惑地问她:“这个刘姥姥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惜春便跟他解释了一下。原来这个刘姥姥是王家那边的穷亲戚,上门求见王夫人和凤姐儿,可巧贾母听见了,就叫过来说话,投了贾母的眼缘。

如此这般一说,贾环这才恍然大悟,耳边又听得贾母说要请刘姥姥游园子,正暗笑老太太也爱显摆呢,后头就通没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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