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瑶发现,踏雪那日从县城回来,最近这些天她都有些魂不守舍,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师父,师父——”眼见她倒茶水倒满了还在继续倒,沈丹瑶不得不提醒。
她连着喊了两声,踏雪这才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干巴巴地朝着她笑了笑。
“怎么了?是不是又碰到哪儿不懂了?”
沈丹瑶放下手中的入门医书,她定定地看着踏雪,摇了摇头。
“徒儿并没有碰到什么疑难之处,徒儿只是想问问师父,师父最近这段日子精神一直都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可以说一说吗?”
踏雪听得沈丹瑶提及这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随后,她定了定心神,笑颜如花道:“丹瑶误会了,师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在想你那个大伯母的事情,想着也该是时候解决了。”
沈丹瑶了然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揭穿什么。
她顺着踏雪的意思,问着。
“那师父准备如何解决呢?”
“今天衙门里正好轮到你二舅休息,等会我跟你二舅就去沈家上房一趟。当然了,我跟你二舅会带着礼物去的。”
踏雪笑眯眯地看着沈丹瑶。
沈丹瑶也跟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她还调皮地眨眨眼睛道:“师父,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也得跟爷爷奶奶提一提,想必沈家上房那些人估计都不知道呢。大伯母那天可是只带了孙家兄妹前来的。”
沈丹瑶意有所指,踏雪瞬间领会。
她笑着揉了揉沈丹瑶的脑袋瓜子。
“师父明白该怎么说的,你呢,就在家里继续乖乖地学习,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全部都标注出来,等师父回来再一起解决。”
“好的,师父。”沈丹瑶点点头,目送踏雪跟无痕带着一堆礼物离开。
回头,她继续埋头在医书当中。
边看着,她边默记着。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沈丹瑶这个时候觉得坐得有些久了,便站起来动了动手脚。
而后,她走出房门,站在那里往院外张望,没有看到踏雪跟无痕的身影。
接着,她踏出院外,在那条小路上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熟悉的两道身影。
当即,她皱眉了。
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啊,怎么二舅跟小姨还没有从沈家上房回来?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二舅跟小姨被拖住了吗?
想着,沈丹瑶干脆关了屋子,落了锁,准备去沈家上房那里瞧一瞧。
谁知道,还没走多少路,她在路上竟然碰到了大哥沈乐山。
此时,有一个穿着碎花衣裙的姑娘,年约十五,看着有几分姿色,她正一脸娇羞地朝着大哥的方向递送着一个荷包。
而大哥显然没有收下,他避开那个姑娘,急匆匆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沈丹瑶不用说,马上揶揄起沈乐山来。
“大哥,没想到你的桃花竟然这般旺盛,走在路上都有姑娘给大哥含情脉脉地送荷包啊。”
沈乐山被沈丹瑶开了玩笑,却没有丝毫羞涩的神色,反倒是脸上闪着几分怒意,这显然不像是一个被姑娘家爱慕着的态度。
难道——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可她实在是不认得这个碎花姑娘,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个姑娘跟他们家有什么瓜葛了。
要知道,沈家三兄妹居住的茅草屋比较偏僻,本来就离村子有些距离。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沈丹瑶是绝不会进村子闲逛的。
因而除了王二妮,大春,杏花,还有沈家上房的那几个堂姐妹跟小姑姑,沈丹瑶就不认得村里的其他姑娘了。
眼下那个碎花姑娘,沈丹瑶自然是不认得的。
可是看大哥的表情,分明是认识的。
想着,沈丹瑶当即问了沈乐山。
“大哥,看你的样子,莫非你认识那姑娘?”
“嗯。”沈乐山脸色不好地应了一声。
“那她是谁?”沈丹瑶接着问道。
“本来小妹也认识的,不过小妹自从失了一部分记忆之后就记不得了。她就是张伯父家的女儿。”
沈乐山这么一提,沈丹瑶蓦然想起了张铁头跟张婆子来退亲的那一天情形。
“她就是张艳艳?跟大哥退亲的那个女人?”沈丹瑶这个时候显然口气已经不怎么好了。
“嗯。”沈乐山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回去吧,小妹。”
沈丹瑶却是一脸愤愤地看了一眼远处那个尚未离开的张艳艳,道:“大哥,你老实说,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堵截大哥的,她都堵了你多少回了?”
“从你救活了韩大公子的绿玉开始,从我们家买田买地造新屋开始,从我们家多了二舅跟小姨开始,那个女人就像今天这样了。”
沈乐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怒意。
“之前本来我们三兄妹那种情况,她家来退亲,大哥也不说什么,的确不好拖累人家姑娘一辈子跟着我受苦受累。可是,她明明已经开始跟镇上杂货铺老板的儿子议亲了,明明之前是她自己闹腾着要退亲的,现在却将一切都怪在张伯父跟张伯母的头上。”
沈乐山话到这里,嘴角扯出一抹冷讽的弧度。
“更好笑的是,她对着我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她心里一直只有我,一直想嫁的人也只有我一个,她是被父母逼着跟那家议亲的。可实际上,明明大哥在镇上见过她跟那家儿子逛街来着,那一脸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