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曲婉婷大概亦在考虑着这些问题,从她剧烈变化的面色上可以瞧得出来,她也不知如何自处,而从她的眼神中,又可知她芳心中的惊悸尚未完全消退。一??看书??m
良久,她深深地叹息一声,紧抓住树身的那只纤纤玉手,也放松了下了,并且轻轻一挥,想要驱散什么似的。
萧逸突然连跨二步,迫近她身边,却没有说话。曲婉婷抬目望去,忽然发觉竟已是曙光破晓,是以毫不费力地把萧逸看得清清楚楚。
但见萧逸俊郎的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对朗如晨星的双眸,却毫不放松地紧紧盯住她。
曲婉婷一触及萧逸炯炯有神的眼光,只感觉自己芳心最深之处泛起了一阵悸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萧逸的魅力是如此的强大,恐怕这世上很少有女孩子能够抵挡得住他的魅力,而不倒向他怀抱的。
假如她抵抗不住他的魅力,眼下只好放弃一切理想,投身于他的怀中,请求他呵护爱怜。
曲婉婷默默的望着他,她感觉到自己总是在成败的边缘挣扎,摇摇欲坠,她只感到自己平生的遭遇中,即便是先天之疾尚存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危险。
她想起了心中刻骨铭心的一些人和事,但这刻全都变得非常模糊起来,除了眼前之人的身影外,她已想不起任何人了。
她不由泛起一丝自怜的苦笑,想道:“不行,我必须要驱逐他的影子,决不能在他面前沉沦。?壹????看书”
想到此处,她更加自怜地深深叹息一声。
萧逸一直没有开口,他完全是以赎罪的心情,等候她的处罚,因此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判决。
殊不料他如此紧紧注视,竟使得曲婉婷手忙脚乱,她极力地抵抗着他的魅力,根本无暇想到如何处罚他。萧逸听到曲婉婷连连叹息,并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缘故,但他很识趣地紧紧闭口,一言不发。
曲婉婷微微仰起头,姿势之美,无以复加,那长长披垂的秀发,在清新的晓风中轻轻飘拂不停。
萧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极力抑制住又要侵犯她的冲动。这儿所说的侵犯自然指的是亲吻或者只是拥抱一下而已。无论如何,曲婉婷这股醉人的风姿,已深深地镌刻在他心中,只怕永远都没有法子磨灭了。
萧逸甩了甩脑袋,心中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曲姑娘,我……”
曲婉婷娇美地摇摇头,道:“我不是曲姑娘。”
萧逸叹一口气,道:“那好吧,我叫你曲婉婷就是,你可知道你这种姿势,实在是风情万种么?”
曲婉婷道:“是又怎样呢?”
她微微一笑,露出了编贝似的皓齿,掀起红艳的樱唇,又别具一番风情,真能使人意乱情迷。
直到这时,萧逸才发现她原来有双重人格,一种是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使人不敢仰视。另一种人格则是风情万种,娇柔美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足以使天下男子心醉神驰,恨不得把她拥在怀中,细细呵护。
萧逸想道:“这种发现绝非好事,这教我如何受得了呢,纵然今日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试问我能不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么?”
他不但如此想,口中也说道:“我一点也不必隐讳,你若是继绩这般神态,我只怕是又要对不起你了。”
曲婉婷吃了一惊,啊的叫一声,道:“万万不可,你得像个君子般守礼自持才行。”
萧逸摊一摊双手,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我极力要做那守礼的君子,但有时候事出无奈,非是自己所能控制,这叫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说是也不是?”
曲婉婷叹了口气,举手掠鬓,那姿势竟又是如此幽雅娇美,萧逸看得呆了,一味瞪眼发怔。
曲婉婷伸出玉手,托住他的下巴,轻轻推道:“别这样子瞪着人家,你以为我是草木么?”
这句话登时引起一股风暴,假如不是晓色已临,晨风清冷,使他们不敢逾越某一界限的话。只怕他们之间,不仅仅限于拥抱互吻。
萧、曲二人心中明知这已经够可怕的了,情根一旦深种,相思无穷,纵是圣贤豪杰,也是无力抗拒,两人一旦在情海中沉沦,势必陷入不可自拔,离那武道至高境界便又远了一步。
曲婉婷顿时挣脱出他的双臂,跪在溪边,捧起清澈溪水,浇在面上,一阵冰凉传入心中,顿时神智清醒了许多。
萧逸没有学她,只站着不动。曲婉婷听不到他的动静,回头望去,但见他屹立如山,望着东方的晓色。他的面容既俊美而又严肃,修健的身躯,宽阔的双肩,一望而知能够担当起任何忧苦艰险。他肃穆地望住朝阳将现的东方,眼中露出深邃难测的表情。
她感觉到他不但是个坚强的斗士,又很像一个哲人一般,似是正以敏锐活跃的思想,探索人生的奥秘。
她看了一会,回头望向溪中,但见水面上现出她的倩影,那如画的眉目间,也已经恢复那恬淡高逸的神情。
她突然大澈大悟,但觉灵台之中,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清明空澄,不但没有丝毫烦恼,甚至连一丝云翳也没有。
但曲婉婷这种明悟,与武道无关,她只不过是生出有如禅宗所讲究的顿悟而已,那清冷的溪水,不但使她炙热的额头冷却,同时也冷却了她的灵智。
她忽然明白自己这种种遭遇,都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