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人影晃动,那个在观雨楼中的薛谦和扑人人群之中。
他望了地上躺着的尸体,又打量了一眼萧逸的脸色,低低地叹出一口气来,道:“少侠,你不觉着这般太狠心了吗?这数条生命……”
不待薛谦和说完,萧逸朗朗一声大笑,震得夜空中,回音历历。
“薛兄只知道问责于人,却不先打听一下。如果换成我是躺在地上的任何一人,又有谁来替我报仇,谁来向天下群豪质问谁是谁非?”
他微微一顿后,星目扫射着四周,又冷冷地说道:“那些自命为武林中的成名人物,皆像是一些鼠辈所行,只知倚仗人多势众,岂有制胜的道理……”
这时,他面色稍缓,继续道:“薛兄来得正好,不错,我手中就是那柄断金截玉的大夏龙雀刀。这些家伙,并不是来替青云子找回场子的,实际上是来谋夺这柄大夏龙雀刀的,还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我武功若是差一点,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萧逸望了薛谦和一眼,见他脸上神色一变,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尤其是他对人的观测,更是人木三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薛谦和不过是迟到而已,他的心中所想也正在这柄大夏龙雀刀之上。
听萧逸这般一说,倒使他也有几分犹豫,但一副贪羡的神色,则表露无遗。
萧逸的朗朗之声,又响在耳际:“薛兄可是主持公道,还是也要加入夺刀的行列之中?”
萧逸的话软硬兼施,想捧他,也威骇他。薛谦和好半晌答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楞楞地呆立着。
群雄又是连声暴喝:“我们愿意以死相拼,不管能否夺得大夏龙雀刀,因为此刀本为神器,唯有德者居之,岂容这小子当作杀人的利器,继续胡作非为?”
话声落,虎虎之风有似寒涛掠地,刀光剑影,已混凝成一。
萧逸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哼!你们反正活得不耐烦了,我何必再留手?”
不待他说完,群雄已然迫近。萧逸也陡然旋身,霍地拔高五六尺,一刀凌空斩下。
刀芒乍现,连连闪现,有如瑞雪飘落,亦似花影缤纷。惨呼之声,又此起彼落,连那个薛谦和也未幸免。
群雄伤亡殆尽,所剩下的不过十分之二三,他们眼含愤怒之火,钢牙咬得吱吱作响,因为摆在面前的是死亡的威胁。
萧逸环视了一周,虽然吐出一口气,但心情却十分沉重。他望了一下天色,缓步向外走去。
就在举步之间,蓦闻脑后风响,萧逸知道有人暗中暴袭,倏地回过身来。见一个身高六尺,膀阔三停的老人,手中提着一根铁拐,须发根根直竖,怒目圆睁,直向他扑来。
萧逸顿觉得拐势沉重,且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忙闪身让过。又听到一声暴笑,有似鬼哭神嚎一般,不仅夜空中回音朗朗,萧逸闻声也是汗毛直竖。
那高大怪人,不待萧逸开口,只听一声天崩地裂之暴喝,震得夜空中,回音朗朗。震得四野皆惊,树枝摇晃,积雪乱飞:“小娃娃!血债血还!你跑得了吗?”
语落,铁拐卷起三数尺的浪花,直向萧逸劈来。
萧逸闻声,心中不禁微懔,暗忖道:“这人是谁?”
他虽然心中大怒,但瞥见他那胸前白发,也就对他容忍了好几分。当即斜身跨步,竟让过这一招,随即更忙将护体罡气,施展开来,护住全身各大要害,以防不测。
他星目一展,朗声说道:“敢问老前辈高姓大名,小子末学后进,但不知老前辈……”
不待他说完,又是一拐劈到,喝道:“小娃娃,江湖上被你一双血腥的手,害死多少武林同道,谁不欲将你碎尸万段,为天下人泄忿。”
他说话之间,铁拐竟如骤雨般劈到,但听得一片呼呼之声,环立在四周的一品堂各方人马,又复围了上来,他们虽然也不识得怪老人为谁,但他既是来找萧逸晦气的,也就视同己方人马一般,尤其他们都欲报仇雪恨。
萧逸也似被他们激起真怒,登时双目精光陵闪,冷冷地喝道:“老鬼!不要以为我怕你,我不过看你满头白发,满脸白须,怜你偌大年纪,让你一番,你再不知自爱,哼!别怪小爷发飙了……”
他那哼声甚长,是不屑,也是不忍心。萧逸语落,怪老人仍暴跳如雷,大喝一声,道:“小娃娃!好不知厉害!我天龙上人手下,放过了几个活尸?”
天龙上人四字,有如晴天霹雳,不仅萧逸微微一惊,在场众人也莫不大惊失色。
“这个老怪物,也重出江湖了么,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仰或者他也是来夺取这神兵大夏龙雀刀的。”这是众多高手的心声,只是都未说出而已。
萧逸虽然在青云子口中,听说过这个老怪物,但却不信他来得这般快捷。因为他虽然练得了一身奇怪武功,早已突破到先天之境,且又介乎正邪之间,他曾经与青云子有过交往,也与一品堂中人互相往来,不过他此番东来,是受谁所邀,却还无人知道。
萧逸虽然被天龙上人的名头怔住了,但初生之犊不畏虎,何况他有过绝世奇遇,武功已届超凡人圣之境,他不信这个老怪物,就准能胜得他。
天龙上人连番出手皆已扑空,正自暴怒。他本欲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大展神威,如果连萧逸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孩子,竞也不能制服,自己颜面何在,岂不将数十年威名,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