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站了一会,轻轻松开握着韦麟的手,这间病房里有格外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她不愿意多呆。
她低声跟韦麟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出来之后靠在走廊上,病房里什么动静她都能听见,老太太说些年轻人有性格很正常之类冠冕堂皇的话,琳达在一边小声埋怨,说奶奶无缘无故怎么会被气到……过了一会,她又听见韦麟的声音,凛凛之间又带了些讥诮,“您既然生病了,就别操心太多了。”
靠在走廊上轻声笑了一下,就算她真的长的像他已经去世的母亲,他是因此才被她吸引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爱上的,是活生生的梁。她准备回病房去,走廊另外一端噼里啪啦的声音,转过头去奇怪地看了一眼,前面有个突然摔倒在地的护士,她推的药品车没人拉着,就一路从走廊里滑下来了。
盯着那辆直接朝她撞过来的推车,停——她在心里默念,推车上还有药品哗啦的声音,快到面前时,堪堪速度减缓下来,病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琳达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朝向,浑然不觉后面还有一辆横冲直撞地药品车。
琳达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不出三个月,韦就会和你分手,我见过很多你这种类型的。”
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却突然伸手把琳达往一边拉了一把,药品车不偏不倚地从她身边滑过,最后缓缓停在面前,那之前摔倒的护士一溜烟地跑过来,向道歉。
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她打算离开这里,经过琳达身边时,她微抬着头:“那这一次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韦麟在这个时候推门出来,还在一旁说话的两个女人都立刻转过头望着他,上前一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她扬起脸来温柔地开口说道:“里面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韦麟也很熟练地搂住的腰,“我们回去吧。”
出于最后的礼貌,去向老太太告别,病房的床前围满了人,穿过人群,在众人面前弯下腰去,脸上带着温柔内敛的微笑,无比真诚地对着面前的人:“您好好养病,我们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韦麟单手撑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的头发:“都说了些什么?”
原本靠在玻璃上昏昏欲睡,她从头上把韦麟的手拉下来,呆了一会才慢慢说到:“也没说什么,问了日常情况,小心开车。”
她真的是太困了,连带着整个人的反应都变慢了,用意念控制事物这件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妙吧,实在是太消耗能量了。
韦麟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她这幅消极说话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他偏头去看了她一眼,她半闭着眼睛靠在玻璃上,脸上有了些倦色。
又过了一会,他低沉的嗓音慢慢响起:“我认识琳达的时候,她才15岁,是个性格有些刻薄但还算善良的女孩,她那时候喜欢我,有一次我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半夜留了字条离家出走,她父母在暴雨夜出门找她,结果出了车祸。”
从玻璃上移回来,用手撑着下巴,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及和那对兄妹的关系,她转头去望着他说话,他们在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树影下,光影闪烁的间隙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条和满脸的沉默。
“后来呢?”韦麟一直不说话,就开口问道,其实她并不好奇那个故事的最后走向,但是他的沉默让她有点不安。
“她父母去世之后,她大受刺激,进了一段时间疗养院。我母亲死了之后,我在他们家呆过一段时间。”准确地说,是呆了一个月,更准确地说,当时是琳达的哥哥chris一直在恳求他,说琳达的症状如何的严重,让他去看看琳达。
他原本就因为她父母车祸的事心中内疚,又把琳达受刺激这件事当成是他的责任,其实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才15岁,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了,之后也不在了,他跟他继父关系很一般,经常夜不归宿浪迹街头。
不过只呆了一个月,他就受不了从琳达家中出来,并且再也不想进去那间屋子了,他受不了那间房子里神神叨叨的每一个人。
“你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是个艺术家,她自杀了。”
的心猛的顿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望向他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你幸福的。”
韦麟再度伸手摸摸她的头,看不见他的正脸,却看见他侧脸上嘴角翘起一丝弧度,“遇见你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幸福。”
“我也是。”轻声说道。这一秒她做了个决定,不想再理那些旁的人了,什么琳达什么chris什么诅咒她去死的恶毒老太太,只要不要来打扰她的幸福,就随他们去吧,她只想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终于到家了,已经过了午夜。下车的时候都快要站不稳了,三分之一是因为犯困,三分之一是使用了超能力的后遗症,还有三分之一是前一天晚上被韦麟折腾的。
她上台阶时,脚下一软几乎崴脚,韦麟一把搂住她,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怎么就累成这样。”
轻轻“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他,她被韦麟办拖半抱的抱进门了。进屋之后直接往沙发上一趟,韦麟凑到跟前去,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脸,此时困意重重,拉着韦麟的手不放:“太困了,让我先睡一会。”
她睡觉的时候有些迷糊,声音更加地软糯,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