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一辆大巴车行驶在中缅边境一条崎岖的山路上。大巴车的车身上,“金鑫客车”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这辆班车比起普通的大巴车,显得非常空荡,只有十三个人。但却算是载了近几个月来最多的一批客人,目的地都是斑竹乡,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乡镇,乡里还有村落十几个。
这辆载了十三名乘客的公交车,以它平常的三十码左右的行进速度,在盘山公路上踱着。
车上,一半人都是从斑竹乡到县上买卖东西的人。此外,就是一些深度游的旅客,或者来采购药材的商贩。
说到药材,斑竹乡的琼鸟山上,盛产各种名贵中草药,尤以八角莲最为著名。这种草药能散风祛痰、消毒解肿,是比较常用的中草药。
虽然八角莲并不罕见,但琼鸟山上的八角莲,其药性要比其他地方的强上不止十倍,与其他几味中草药混合后,甚至可以直接解五步蛇的蛇毒,因此,虽然采集相当困难,也令不少药农和商贩趋之若鹜。
当然,每年因为上琼鸟山采药而坠崖身亡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多数都是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只是这巨大的金钱诱惑,依然让不少年轻小伙不惜以身犯险。
一名有些微胖的汉族男子,白嫩的手指上戴着粗粗的白金戒指,镶嵌着一块绿宝石,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经过开光的价值不菲的护身玉佩。
这几年,他频繁往斑竹乡跑,收购了不少便宜又稀有的药材,着实发了不少财。只是这一趟出门,他感觉精神有些不济,还险些误了班车。
加上前几日曾经遇到一个云游的风水师,说自己近日不可与人争执,否则会有血光之灾。以至于一路上,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此刻,他正锁着眉头,闭上眼睛休息。颇有节奏的震幅让他有些想吐。
微胖男子的身边,一名来深度游的旅客,却刚好与他相反,兴奋地拿着单反相机,透过汽车玻璃窗拍摄外面的风景。这种速度,与拍摄来说还是相当合适的。若是中间能够停一下,下车再拍就更好了。
车子最后排,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他的帽檐拉得很低,以至于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双手都放在宽大的衣服口袋里,也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车上还有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正哼着摇篮曲哄着孩子入睡。
其他人,则大多是斑竹乡人,在那里用自己的语言交流着。当然,普通话他们也能听懂,只是说得不溜而已。
司机也是汉人,开这条路已经有三年,非常熟练。不过这辆公交车是三天前刚启用的。为此,他还特意去求了一个车挂。
这是一串佛像车挂,下面吊着“一路顺风”四个字的金色牌子。车挂因为车子的晃动也跟着晃得厉害。
县城车站里。
“什么?三天一班车!那地儿还住不住人的啊?”赵大鹏此刻正扯着嗓子在那里跟车站的工作人员吼。关键这三天一班的车,还是刚开走十几分钟。
“实在对不起啊,去斑竹乡的班车,以前还是一个星期一班的,如今算是频繁了,你们可以在镇上住几天,周边的乡镇风景也很好。”工作人员操着一口不太顺溜的普通话,努力解释。谁让这个胖胖的乘客那么凶。
“那要是我们有急事呢?也等三天?”习惯了沿海地区的快节奏,即便平时性子也不快的赵大鹏,还是受不了这个地方,似乎什么都是慢条条的。
可真是从来没听过有班车是三天一班的。甚至,连出租车都没有,别说出租车,就算出来辆去斑竹乡的拖拉机也好。难不成那里的人都过着原始土著居民的生活?
“那您有什么急事呢?”工作人员好奇且认真地问道。
呃!这个问题难倒赵大鹏了。他确实也没什么急事,不过就是因为迟到十几分钟,要等上三天,才觉得特别郁闷。
“我们车站就有招待所,要不给你们把房间开起来?”这车站的工作人员,倒是很能为公司着想。
赵大鹏看向曾逸凡,想来这个工作狂,不会愿意平白浪费三天时间吧。
曾逸凡看向张蒙蒙,他无所谓。比起岭城,这边的空气实在新鲜的很,关键节奏还慢,倒是真的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果然,紧赶慢赶赶到机场,刚好跟张蒙蒙碰个正着。不过,曾逸凡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了赵大鹏。没错,是他想要来这边。对此,神经大条的赵大鹏没有任何异议。
所以,对于今天能不能到斑竹乡,曾逸凡一点都不在意。横竖,张蒙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会被那个什么叫兽给骗了。没错,只是担心会多一个被骗少女而已,没有其他。
对于曾逸凡突然出现在机场,张蒙蒙是又惊喜又失望。惊喜的是他居然真的来了,失望的是,原来因为另外有事。真的很巧啊。
张蒙蒙蹙眉,拿起手机给她的导师拨了一个电话,可惜暂时无法接通。事实上她也不抱希望,在那个山旮旯里,打电话十次能通一次就烧高香了。
就在三人无奈决定暂时住下的时候,一名带着宽帽檐牛皮帽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赵大鹏的肩膀。
“你们要去斑竹乡吗?我有车。”
中年男子说的是汉语,但那口音,也不知道是夹杂了太多的方言,还是根本他丫的就是个少数民族,总之跟听鸟语差不多。
但有两个词很清楚,“斑竹乡”“有车”,这就足够了。
三人几乎像碰到救星,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