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流走,再办喜事的前一天老太太将钱云叫到身边又叮嘱了一番,只说自己老了亏待了她,钱云听的甚是尴尬不已。
如此却也得劝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近,您派人叫一声我就回来陪您了。以前那些事您也别兜着不放了,快些放下开开心心过日子就是。您别忘了,爹的事还得您张罗呢。”
老太太用帕子抹了眼泪,难过道:“你爹那事我非得办,我要再不找个正室夫人来,我看那骚蹄子指不定要把钱家给翻了,一个外面不知路数的,这才在钱府待了多久就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和我这个老婆子叫屈。”
钱云好笑道:“别被她给气坏了身子,您放心吧,爹那么净重您,怎么会由着她胡闹呢?您要天天乐呵呵地才能让如姨娘不好过啊。”
祖孙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些闲言碎语上,草草说了几句便各忙各的了。
孙嬷嬷看着钱云远去的背影叹口气说道:“云姐儿真是大了,要是换做以前指不定要怎么哭闹,现在倒也看得开,对大爷都不放在心上,应该是失望多了就不抱希望了吧。”
老太太饱含沧桑的眼看着早已没人的门口叹了口气:“那王家的妇人好拿捏,到时候由着他们闹腾去,我也乏了,懒得管了,我一府的老太太去和一个得宠的姨娘闹岂不是落笑话?你这就去问王家的意思,等明天云姐儿的事办了咱们就开始张罗吧。”
钱云心里想的并不是成亲的事,她虽然对朱照十分客气礼貌,心底对这件事却是不抱希望的,感情这回事没什么踪迹可寻,她也没必要强逼自己去做什么。将来与朱照之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与朱照也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就算多情深也不过是给外面的人看的,不管有什么样的东西来遮挡这才是下面最真实的存在,没有办法忽视,更没有办法来骗自己。
其实比起别人,她的喜日子依旧很冷清,人们自然是巴着罗大人那边的。
钱云只以为自己是悄无声息被抬到选好的院子就成,但是在听到六皇子来的时候还是一阵楞。
晴雨跑进来笑道:“小姐,六皇子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您了,一声红衣可真是少有的俊朗人,外面围了不少人呢,都羡慕您有福气。”
钱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没多久老太太亲自来了她屋里,替她盖上盖头,笑着说:“孩子,他既然能给你这个体面显然是高看你的,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嫁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吧。”
钱云低声应了,在孙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外面,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听话的弯下身子坐进轿子里,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钱府。
钱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在意,也许他很不甘心,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给钱秀的,被自己拿去了,任是谁也高兴不起来。钱秀有个好的去处暂且不说,遇上程阙那样的花架子,家中又闹出这样的事来,钱浩肯定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害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耳边传来人们的惊叹声,她在心烦意乱中想此时的朱照会是什么模样,能让外面的人这般称赞,她心里着实好奇的很。
远离了闹市,耳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清净的很,钱云瞬时明白过来,没有去罗府,她心里也有些放松,毕竟应付人这种事与她来说着实太过为难。纷纷杂杂的人在身边,只会让人觉得尴尬。
六皇子身边亲近的人都在作为两个人家的宅子里等着,钱云依着规矩行了礼,得了好些大封红,听了不少吉祥如意的话,饶是她觉得自己一片镇定却也被逗红了脸。
此后钱云被扶回卧房,朱照酒量虽不怎么样却还是得陪亲朋好友饮酒热闹,他第一次可以不顾及任何事情随心所欲的笑,却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更像是送别以往的漫不经心,以后的朱照只会是潜伏在暗夜深处的狼,再没人注意时一跃而起,精准的咬住对方的脖子,让他再无力气反抗。
这场热闹一直到夜深才散了,恒晟扶着主子送走了一众人,将他送到卧房前松开手径直离开了。
而原本一脸昏昏欲睡的朱照却在刹那间清醒过来,深邃的眼眸如一汪大海让人看不到掩藏起来的真实情绪。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钱云放在腿上的手蓦地一紧,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紧张和压抑还有无助刹那间涌上心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变得越发强烈。
黑色描金花纹的靴子在眼前站定,她看着他停在那里许久都没动静,两人就这样沉默相对许久才听到他说:“饿坏了吧?丫头没给你端吃食来码?”
他清楚的听到钱云肚子里发出咕噜声响,伸出手掀起盖头,露出下面一张精致的容颜。
钱云红着脸摇了摇头道:“客人都走了吗?你……我听说你喝了不少酒,为什么……”
朱照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我本就不打算瞒你,以前特地连过酒量,这点不至于醉,只是不乐意被别人知道才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也能挡一些烦心事。”
钱云点点头,突然她的手被这个男人握在手心里,两人走到桌前,他指着满桌子菜肴美食说:“肚子饿了吧,我也灌了一肚子酒,没吃多少东西,一起吃吧。”
一时间燃着大红喜烛的屋子里只有筷子碰到菜盘发出来的轻微声响,两人被昏黄的光所包裹,一对玉人看着让人觉得甚是赏心悦目。
钱云从离家到现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