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卓东来都不希望司马超群遇上一丁点危险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危险,他如果可以防止,也已经会尽力去避免。
他是一个非常睿智而且非常有阅历的老人,可面对这种情感,他依旧不理解,因为至今为止他从没有从其他人身上见到过这种奇怪的感情。
卓东来没有看老人,他在院子中来回走了两圈,忽然低下头望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道:“老先生你以前见过泪痕剑?”
老人点头。
卓东来道:“先生如果见过高渐飞身后的剑是不是可以看得出那柄剑是不是泪痕剑?”
老人沉默了,卓东来望着老人,他的耐心一直很好,因此他有耐心可以等。
半晌,老人的眼中闪过金子般的光芒,他玩味望着卓东来道:“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
卓东来眼中闪过的光立刻消失了,他淡淡点了点头,道:“多谢先生了。”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老人微笑望着卓东来离开,半晌,他弯腰拨了一下琴弦,一阵悦耳的琴音立刻在这个寂静优雅的院落中响起。
老人微笑瞧了一眼身旁立着的女人,轻声道:“蝶舞,请为我一舞。”
女人步履优雅走到院子,她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开始起舞,无匹绝妙的舞蹈,世上绝对不可能再有如此动人的舞蹈了。
一舞尽,老人拍手大笑,舞者低头垂泪。
风吹过,泪也立刻消失了。
舞者起身,脸上又带着说不出的骄傲与平静。
离开院子,卓东来感觉实在有些疲惫了,这两天他一共只睡了两个时辰。无论什么人连续两天只睡两个时辰,这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现在卓东来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思绪已经不太清晰了,他的头越来越重了,他知道他已经需要睡了,可他现在还睡不着,每次想到高渐飞后背上的那柄剑他就睡不着。
他想知道那柄剑是不是泪痕剑。
他想证明即使高渐飞身后的那柄剑是泪痕剑,是不是可以对司马超群造成威胁。现在他甚至想要离开毁掉高渐飞这个人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现在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司马超群希望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因此他不能做这种事情。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因此他绝对不愿意轻易触碰那根线。
离开小院以后,他的人就已经回到了大厅,他准备再喝上一口波斯葡萄酒,再坚持一会儿。
他甚至希望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出一个好一点的法子。
只不过他来到大厅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计划被打破了,因为司马超群已经到大厅。
这个时候司马超群应当陪着妻子吴婉以及一双可爱的儿女吃饭,他不应当出现在这里,可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现在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司马超群见到他走过来对着他微笑招手,将一碗刚刚盛好的饭递给他,司马超群也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卓东来的对面。
他握着筷子,望着同样握着筷子但也没有开口吃饭的卓东来,淡淡道:“我昨天半夜起来看见你房间还点着灯,你是没有这个习惯了,因此你昨天一定没有睡,你现在也一定很没有精神,人没有了精神就要吃饭,而且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有朋友陪,我就是你的朋友。”
卓东来没有说话,他吃饭,微笑吃饭。
卓东来喜欢笑,只不过他的笑大多都非常客套,但这一次的笑容却是很少有的,至今为止也只有司马超群才可以看得见这种笑容。
这种非常平静温和而高兴的笑容。
这是真正的高兴,一种难以解释的愉快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