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不就带着徒弟离开后,宁为玉道:“卓师兄,文师兄,且先入内再谈吧!”
众人就回剑气堂去,幽星夜见宁为玉没有喝退自己,也跟了进去,老实本分地站在她身后,乖乖听着,静看热闹。
落座后,宁为玉问道:“卓师兄一离师门便是二十多年,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卓不群道:“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罢了,谈不上好与坏!”
宁为玉道:“我见屈师兄如今也收了三个弟子,卓师兄如何了?可寻到钟意的衣钵传人?”
卓不群道:“让我跟人学武练功还罢了,教徒弟便算了,天赋所限,有心无力,就不要误人子弟了!”
就这么你一问我一答,或者文不书再插上一句,聊了一会儿后,气氛就有些沉寂。毕竟如今立场分别,就算是昔年同门,还是聊得有些尴尬,隐隐间有一层隔阂。
还是文不书主动挑起话题,叹道:“哎,说来,屈师兄历来看重掌门之位,当年败北,如今心有不甘,卷土重来并不奇怪,可卓师兄你素来轻名薄利,今日又何苦陪着屈师兄来趟这一趟浑水?”
卓不群看似木讷、生疏,其实自若,老神在在,心:“咱们不是叙旧吗?又说起这些做什么?”
无论其心如何,但说出来的这话,在人听来总是难免有些刺耳。
文不书不在意道:“若屈师兄当面,那现在便还是继续叙旧,可现在他既然不在,那我也不吝当一回小人,打算好好劝一劝卓师兄了!”
卓不群道:“没想到文师弟对凌师兄会如此支持!”
文不书苦笑道:“不是我如此支持凌师兄,实在是华山如今经不起动荡了!”
宁为玉出言道:“既然说开了,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卓师兄,我也想不通,当年师兄接下掌门位置,你也是同意的,怎么如今却又与屈师兄一道,前来反对他了?师兄担负掌门之位这些年,所作所为我皆看在眼里,他应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华山剑派的事才对,怎么会引起卓师兄如此不满?”
卓不群摇头道:“我何曾说过对凌师兄不满了?我今趟来此,并非是反对凌师兄!”
宁为玉道:“那是为何而来?”
卓不群道:“我是为华山百年基业而来……本门不能后继无人!”
宁为玉皱眉道:“卓师兄这话是何意?”
卓不群不慌不忙道:“我虽久在北地,不履中原,可华山内事,也有所耳闻,敢问师妹一句,你与凌师兄门下一众无字辈弟子,除了早被逐出山门的独孤无冲,还有可挑大梁之人否?华山掌门这四个字,你二人门下,有哪个弟子能担得起?”
宁为玉默然,这确实是他夫妇二人门下的短板,自独孤无冲被逐出师门后,这点更是显露无疑,虽已决定了将来让女儿继位,但在老掌门宁清华不出面的情况下,想要说服其他师兄弟,却无疑十分困难……甚至就算请出了宁清华,师兄弟们或许嘴上答应,心中也断然不会有多认同,口服心不服在所难免,乃至阳奉阴违的情况都大有可能。
若非那些全由女人组成的门派,想要让女子司掌一派之尊……难矣!
文不书吃惊道:“卓师兄的意思是,屈师兄此回所来,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三个弟子?”
然而话才说完,就立即又自行否定掉,说道:“不……不对,若是为此,屈师兄何必请嵩山泰山两派师兄来此公证,放言要再与师兄争一争掌门之位?”
卓不群摇头道:“其一,屈师兄如何打算,我不置喙,你们自己去听去看便是,我所在意的,只有本派将来的继承人选,其二,屈师兄不仅邀请了我与嵩山、泰山的人来见证,本门几位隐居在外的师兄弟也早已受到他邀请,想必近日便会上山!”
正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朗长笑:“哈哈哈,与众位师兄弟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屈师兄既邀了大伙儿上山,却正好能得团聚了,这可是件大好事!”
“是师兄!”
宁为玉几人站了起来,往外看去。
只片刻,凌不乱大步迈进。
他身上气息微乱,显然是不知在哪处峰头听闻弟子传信,便顾不上其他,匆匆赶回来。
入堂来,凌不乱一眼便瞧上卓不群,抱拳相礼,十分熟稔道:“与卓师弟可有些年头没见了,比起其他几位隐居在附近的师兄弟,我们更应该一聚!
卓不群淡淡一笑,随后回礼,并不亲近,亦不太疏远:“多年未见,凌师兄风采依旧!”
凌不乱笑道:“就别互夸了,卓师弟,文师弟,都坐都坐!”
主次落座,凌不乱道:“方才远远就听到卓师弟说正在关注门内继承人一事?”
卓不群点头,直截了当道:“不错!若非凌师兄门下那大弟子太不争气,以致本门青黄不接,我今日也不会应屈师兄之邀,再上华山。”
虽是直接在被损颜面,凌不乱却修养极佳,也不生气,说道:“我来时,听报信弟子说,屈师兄与师弟上山时还带了几名弟子,眼下卓师弟又如此说,可是那几名弟子里,有师弟看中之人?”
卓不群道:“屈师兄手下大弟子屈无风,不过二十余岁,已通周天数脉,天赋上佳,为人尊师重道,虽傲气略盛,但瑕不掩瑜,品行亦算尚可!”
凌不乱捋着青须,点头微笑,道:“此子能得师弟如此赞许,这位无风师侄,我倒是要见一见!不过……”他说着,话锋就转,自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