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明转脸看到宋徽一张脸都快要下雨了,用手肘碰了碰他,说道:“一会周衍若是看到你这副表情,还以为你是有多不情愿来呢。”
沈泽明话音落下,宋徽派出去打前脚的探子策马飞奔过来。
在距离宋徽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勒住马蹄,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宋徽和沈泽明疾步走来。
“世子爷,沈将军,马车已经到城门外的汇都客栈门口了,想来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说罢垂手低头,等着宋徽吩咐。
宋徽敛了担忧的神色,面上带了笑容说道:“你去侍郎府通报吧。”
吩咐罢,又吩咐跟来的随从,一瞧见马车远远地影子,便开始放鞭炮燃礼花。
沈泽明则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唢呐来,鞭炮还没燃起,他自己就先呜呜哇哇的吹了起来。
好在他吹得还不错,有模有样的。
惹得白芷和白芍频频看过来,不知道白芷嘻嘻哈哈对白芍说了什么,白芍满面通红不敢再看沈明泽,只时不时偷偷瞟上一眼便迅速挪开视线。
沈明泽看着白芍娇俏含羞的样子,就吹得更带劲儿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了?”宋徽笑道。
沈明泽停顿下来说道:“那几年在西北驻守,闲极无聊,和当地的百姓学的,我还会腰鼓呢,只可惜今儿没带来。”
沈泽明说的眉飞色舞,宋徽却一脸庆幸。
“还好你没带来,要不然堂堂统领几十万大军的将军,在城门口腰扎一根红绸扭屁股打腰鼓……”说着,宋徽啧啧两声,“这不得让人笑死。”
沈泽明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笑死活该,谁要是因为这个就笑死了,那他也太没有生活情趣了,将军难道就只许板着个脸?将军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爱好?”
宋徽笑道:“你的爱好就是打腰鼓?”
宋徽一想到沈泽明一米八几的威武身材,腰间绑着一只小鼓,满院子的扭来扭去,就笑得不行。
沈泽明翻了宋徽一眼,“你这是典型的世家子弟,阳春白雪惯了,瞧不上我们这种下里巴人的东西。腰鼓怎么了,艺术源于民间,你懂什么。”
说笑间,一队马车隐隐约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缓缓驶来。
顿时,城门口早就摆放好的几百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响起来,热闹非凡的场面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频频驻足,相互打听翘首观看。
侍郎府那边得了消息,春青的爹爹早早就在门口等候迎接,一脸喜庆的笑容,时不时朝路口张望一眼,与他并肩而立的是蒋沁的哥哥蒋焕。
尽管今日是蒋沁的回门礼,蒋沁蒋焕原本都应该在蒋府,可蒋府那边男宾客虽然倒是不少,可女宾客除了二皇子妃过去观礼,便再没有其他宾客登门。
宋静若又千般怂恿了蒋沁来侍郎府这边,蒋焕只好跟着一路来了。
如果不跟着来侍郎府,他就要被爹爹抓去陪那些男宾客们,如果只是吃吃饭喝喝酒,蒋焕倒也还应付得来。
可为了在蒋沁的回门礼上能多结交一些朝廷官员,爹爹花了大价钱将胭脂巷里的姑娘们但凡貌美年轻的,几乎都接到了蒋府一日游。
酒过三巡之后,面对那么些莺莺燕燕,不用想蒋焕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那样的场面,不是他能应付的来的。
不来侍郎府,他又能去哪!
况且蒋焕丝毫没有因为那日添妆礼上的风波就对春青心生厌恨,相反,他觉得表妹如此行为,一定有她的道理。
一个是亲生妹妹,一个是姨母家的表妹,可在蒋焕心里,却更希望春青才是他的亲妹妹,热情大方心思纯良。
而蒋沁……蒋焕对蒋沁的感情是复杂的。
有些事情,他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至于蒋沁她娘还病的卧床不起,哪里也去不了。
春青的娘亲满面含笑的在花厅与一众前来捧场观礼的女宾说说笑笑,春青则和昭阳带着双瑞去了春青出阁前的闺房。
打发白露带着双瑞在外间玩,春青和昭阳在里屋说着梯己话。
“……春青,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昭阳躺在春青的床榻上,呆呆的望着床榻上方豆青色的蚊帐,满脸忧愁的喃喃说道,“我好像恋爱了。”
春青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
恋爱了……昭阳你用词能不能不这么现代化,你还是不是一个古人了。
“你和谁恋爱了?”春青明知故问,笑着说道。
昭阳叹息一声,伸手勾着床角上方的一个布质小粉鱼,幽幽说道:“宜家少东家。”
春青有意逗昭阳,故而一脸讶异的说道:“喂,你可是和平西王府的世子订了亲的。”
提起平西王府,昭阳霍的坐起身来,跳脚下地,一脸气愤的说道:“别提那个龟孙子了。”
龟孙子……春青嘴角抽了抽。
一段时间不见昭阳,瞧瞧那个宜家少东家都把昭阳祸害成什么样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骂人不带脏字的昭阳了不!
“那个……那个龟孙子怎么了?”春青问道。
昭阳愤愤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提起的,他有个姓白的表妹?”
春青点头,“嗯,怎么了?”
“他把她收了做妾室。”昭阳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春青顿时愕然,这平西王府的世子也太为所欲为了,他已经和昭阳订了亲,又是皇上亲自赐婚,正妻还未过门,竟然就先收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