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道:“找家客栈住下,明日起程回大顺。”
白芷道:“这么匆忙,不休息几天吗?”
大顺距离南越数千里之遥,从大顺边城郡过来,那更是差不多双倍的路途,这一路奔波,相王眉目之间都带着风尘之色。
白芷不知道的是,自她走后,他便一直在找她,找遍了大顺各个州郡她可能去到的地方,历时数月,也没有找到。
后来,他便来到了这南越。
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可谁想,他在街上游荡的时候,竟然意外地见到了与她相似的身影偿。
只是她是男装打扮又是个背影,他没敢认,只远远地看着她进了越医学院,便试图跟过来,可是被门口守卫给拦住了。
外人不能随意进出越医学院,相王这个外来客更不允许。
相王进不来,便用刚刚学来的半调子都不算的南越话跟守卫打听,“刚才进去那人,是不是姓白?”
守卫道:“你是说白学员吗?他当然姓白,而且是院长的孙子。”
守卫也纳闷,这白学员怎么就摇身一变成院长的孙子了。
白院长那日护犊子跟川秀做对的样子,他们可是都亲眼看见过的。
相王虽不知白芷怎么就成了院长的孙子,但看那身影是不会错的,于是夜半,他翻墙进了越医学院。
正好就撞见了,川秀那一剑刺向白芷的一幕。
“不了,府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他这个相王,是个不带任何实权的闲职,除了坐享清福,基本无事可做,但为了不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相王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
“这么晚了,哪家客栈还开门啊?不如,我们就去那海边走一走吧。”
白芷想到相王才出现就要离开,有点儿难过。
相王说:“好。”
相王越过院墙之时,将白芷也带了出去。从越医学院向北走不远便是一处海滩,两人到了海边,找了块礁石坐下,白芷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相王,“这里面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你拿去偶尔吃一颗。”
相王含笑接过,随手揣进了衣袖中。
“还有什么吗?”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还有什么?”白芷想了想,摘下了脖子上挂的绿松石,“这个也送你吧。”
相王是随口说来,跟她开玩笑的,却想不到,她将脖子上挂着的绿松石挂坠摘了下来。那是她在南越街市上淘来的,只花了二两银子,如果放在现代,这一块绿松石怕要几万块钱。
相王接过了那块绿松石看了看,这东西他府上有的是,但她给的,自是不同。
他把那绿松石挂在了颈子上,又低头看了看,“好看吗?”
白芷咯咯笑道:“好看。”
相王也笑了。
两个时辰后,天边渐渐露出白光,白芷与相王背靠着背,就那么睡了。相王一动不敢动,怕惊醒了她,而自己一晚未睡。
就这样,看岁月静好,他人生何求。
可是,她不属于他,这样的岁月静好,也只是奢望,天亮后,他便要离开。
想到此处,相王心中又生出丝丝的失落来。
远处有海鸟的叫声传来,白芷醒来了。她揉揉眼睛,看到天色已经大亮,而相王还保持着昨夜她睡着时的姿势。
此刻,恐怕他的肩膀都麻木了。
白芷顺手在他肩背上捶了几下,忽地心念一动,笑呤呤地道:“殿下,不如,我们结拜吧?”
“结拜?”相王一愣。
白芷道:“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妹呀!不过你是王爷,我若跟你结拜,便是拉低了你的身分了。”
相王先是一怔,继而心头一阵失落,但结拜就结拜,结拜之后,他便是她兄长,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她身边保护她,相王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温和笑容,“好,我们现在便拜。”
说罢,两人都起了身,对着遥遥天际,磕下头去。
“我司马惊青,愿与白芷结为异姓兄妹,从此守护她平安。”
“我白芷,此生此世,愿将司马惊青当做兄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数千里之外的某处宫殿中,某个一身明黄的男人眼前一排草泥马跑过,结拜异姓兄妹是什么鬼,他们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老婆,他们这一结拜,原来的弟弟就成了他大舅子,他也由哥哥变成了妹夫。
这身分大转换,会在不久的将来,让司马惊鸿把鼻子气歪。
白芷和相王结拜完毕,相王便离开了,白芷目送他白色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白点儿消失在地平线,心里莫名的失落。
“夫人,您小心一点儿。”
身后有声音传过来,白芷回头瞧去,但见善雅正站在海边,对着日出的方向拜下去。
在她身后,是两名婢女,远处还站立着几名随从。
白芷待善雅站起来,才走过去。
“夫人是在拜什么?”
善雅看到她一笑,“听说这海是有海神的,我只是想乞求海神助我达成心愿。”
白芷明白,善雅一定是在求海神让她早日实现再次成为母亲的心愿。
“夫人可否让我帮你把下脉?”
白芷目光真诚。
善雅犹豫了一下,必竟她是男子形象,善雅犹豫情有可原,白芷将束发布巾摘了下来,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落下来有如锦缎一般,“其实,我和娘娘一样,都是女子。”
看到白芷清亮温和的眼睛,和那一头乌黑秀发,善雅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