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北一直走,走到玉垒街的尽头,又见一桥,巫颜见那桥头竖了一石碑,凝神一看,见上面刻有望凤桥三个字,游玩的人行到桥前都复转回头,竟无一人过桥。那桥面上、桥后都无一个游人行走,偶尔有一两辆马车从桥那方驶过来,每一座都是彩缎珠帘,宫灯熏香,华贵富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甚至还有侍从模样的人各骑着马一前一后紧随于马车旁。
巫颜手上端着碗麻腐,不免朝桥对面多望几眼,灯光如织,倒是不难看见对面有一座府邸,朱门大户,石狮坐镇,门前两个大红灯笼,上面墨色勾勒像是写着什么字,可惜灯笼一直随风微晃,看不清楚。
巫颜刚要问那是个什么地方,就被夏子河往后一扯,见他指着往东一拐的沿街巷子对自己道,“既然是我带你出宫,做主人的自然要让宾客吃好玩好,现在我带你去看些有意思的。”
人流拥着他们往巷子那头去,夏子河回头叮嘱,“前方设了个耍杂技的舞台,人特别多,你跟紧些,别走丢了。”
正说着,三四个五六岁大的孩童从人潮缝中窜过,一路的人不是被撞就是被踩上一脚,巫颜也未能幸免,被撞得身形一晃,手中碗里汤汁也跟着一晃,两只手上瞬间都沾满汤汁,一抬头见夏子河正朝自己伸出手来,她想起袖中有块手帕,不忍心将帕子弄得油滋滋的,索性将手往自己衣摆上抹了几下,手干净了些,除了闻着还是汤汁味,巫颜想了想,没去牵夏子河的手,只是抓住了夏子河的衣袖。
夏子河觉得衣袖一沉,手心却空,回头看了巫颜一眼,一向含笑的眼眸难得不见笑意,他一句不语的转过头去,扯着正抓住自己衣袖上的巫颜往前走。没等走几步,巫颜只觉手背上突然一烫,低头望去,却是夏子河的手。
巷子前方,隐约可见舞台一角,吵杂人声中,铜锣大鼓一齐响起,像是炸开了锅般,人头攒动时,突然一道火焰突然自舞台上方燃起,并不见前方的人惊慌失措,反而是滔天的掌声和无数个“好”一道响起,引得身旁的人更加心急的往前涌去,父亲们将孩子架在自己脖颈上,母亲们将怀里的幼童捧得更高些,以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
巫颜和夏子河身后,原先直通望凤桥的玉垒街上,有一匹马飞奔而去,吓得沿路的人们纷纷闪避,又见马头上坐着的是个黄衫的少年,本想开口咒骂几句,突然现少年是从望凤桥那方过来,立即识相的闭了口不说,假装无视。
黄衫少年后面仍有两个骑马的人,也是同样从望凤桥那方来的。其中一个正急急忙忙的想要追赶上前方的黄衫少年,还一边大喊着“快闪开快闪开”,这人身穿红衣,披脑后,神情焦急。他的身后,则是个身着青衣的少年,与红衣少年的焦急不同,他一路任马缓行,领略夜市美景,甚是悠闲自得,加上容貌不凡,引来路边少女驻足偷望,私语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