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琅琊王府大堂之内,气氛剑拔弩张。不过有一个人更是怒目环视,那就是葛仙翁。这里面虽然有堂堂琅琊王氏的“书圣”王羲之,也有会稽王司马昱,而跟着王羲之的,还有王羲之的妻子郗璿,这可是桓温的谋士郗超的姑姑。但是现在谁都不敢在葛仙翁面前吭气。因为在这里,他老人家辈分最高,而且是道教鼻祖,谁都不敢惹。
王羲之的妻子郗璿看夫君王羲之也很是为难,于是就出来充当和事老了:“葛老,您老消消气啊。我家逸少也不是想跟您作对。”
葛仙翁立刻说道:“那好啊!道万,你听到子房(郗璿的字)的意思了吗?他们王家已经知难而退了,还不快快应允了裴逸和道苓的婚事?”
郗璿急忙说道:“葛老,您又拿话堵晚辈。晚辈的意思是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我们家逸少已经前天说好了亲事,现在反悔,岂不是贻笑大方。这先来后到……”
葛仙翁怒目一瞪说:“子房,婚姻大事你以为是在买鸡炖肉呢?也不用鸡同意,你同意,然后掏钱提走就行了?”
葛仙翁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人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司马道苓开心地赞赏说:“仙翁,您说的真好!我父王就是拿我当市场上的小母鸡!随便卖女儿。”
“你闭嘴!”会稽王司马昱现在气的胡子都歪了:“你个臭丫头,跟着那个混小子,学的跟市井泼皮一样!还有没有公主样?”
司马道苓却得意的反驳道:“怎么样,我就跟我家逸哥哥学,怎么了?气死你!气死你!”
“你……”会稽王司马昱气的坐到椅子上,都不能说话了。徐王妃赶紧劝说:“苓儿!长辈说话,你别插嘴。”
不过一旁的郗璿并没有很生气,她反而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葛仙翁身边,给他捶腿说:“葛老,您别生气啊,您老和晚辈父亲是好友,您气坏了身子,晚辈父亲九泉之下肯定不放过晚辈的。晚辈只是想请您理解一下,毕竟我们跟司马家的婚事都已经说好了,日子都定了。要是两天就被悔婚了,我们琅琊王氏的面子该放到哪里?”
“老朽我毛遂自荐来帮裴逸那小子说媒,现在媒没有说成,你让老朽的老脸又往搁?”
此时王珣实在受不了,义愤填膺的站出来说:“葛洪,你别倚老卖老行吗?我婶婶已经够低三下四,尊重你了!你只不过丢你一个人的脸,我们丢的可是整个琅琊王氏的脸!”
顿时郗璿知道坏事了,这对上一头倔驴,你硬怼只能让他的驴脾气更加猖獗。而且这“葛洪”这个名字,是你这个晚辈随便叫的吗?只怕整个天下,都没人有资格直呼其名。皇帝都要让葛洪三分。
果然葛仙翁一听,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滚!你们这个狗屁的琅琊王氏跟老朽有关系吗?是老朽的爹,还是老朽的娘,还是老朽的祖宗?丢你们琅琊王氏的脸,跟老朽有个屁的关系!”
葛仙翁转向会稽王司马昱,指着王珣说:“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给道苓选的夫君!尊老都不知道!我看你根本不是给道苓选夫,而是害道苓的一辈子幸福!”
司马道苓立刻附和道:“对!害我一辈子幸福!”
王珣急忙解释说:“阿苓,我不会害你幸福的,我会给你幸福的,你相信我。”
“你就给我闭嘴吧!”郗璿急忙将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拉到了一旁,然后又对着葛仙翁陪着笑容,耐心地说:“葛仙翁,您消消气,是珣儿太想娶公主了,难免有点激动。”
“他激动?如果是裴逸那小子,再激动,他也不敢骂老朽!只能屁颠屁颠听老朽骂他!现在一对比,就知道什么是人才,什么是蠢才。”
郗璿急忙说道:“葛老,您消消气。晚辈也听说过裴逸,家里用的香皂、逸少爱喝的历山烧酒,似乎就是他发明的吧,听说这香皂的发明,也有葛老您的功劳,您造福百姓,真是令晚辈敬佩不已。”
葛仙翁听到有人在捧自己,怒气也消了不少,骄傲地说:“那是!老朽和裴逸那小子,一起为了黎民百姓,发明了香皂。虽然那小子是某些方面放荡不羁,但是老朽还是要说一句公道话,他是个天才,百年一遇!所以道万,道苓嫁给裴逸,绝对不会后悔的!”
郗璿也附和说:“我也觉得裴逸确实是个人才,葛老您的眼光肯定没错。”
“那你们还费什么话?赶紧回去,另寻他家吧。道苓从今天起就是裴逸的妻了!”
王羲之和王珣都惊讶的看着郗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怎么感觉叛变了呢?
郗璿却另打着算盘说:“葛老,前朝季布,一诺千金,为天下士人所尊重。如今您却让会稽王违背定下的诺言,岂不是让皇室失信于天下吗?如今已然有人狼子野心,匍匐于御座之畔,握有虎狼之师,窥探皇室,您不怕有些人借此机会,趁机兴风作浪吗?”
“这……”葛仙翁听到这里,再也不能放荡不羁,任性妄为了,很明显脸上露出了犹豫。
郗璿一看葛仙翁犹豫了,知道有戏,于是继续说道:“晚辈也知道裴逸确实是大晋栋梁,晚辈也为裴逸的这桩婚事感到惋惜。不过晚辈也为裴逸着想,像他这样的大才,自然也应该需要怀有才华的妻子。放眼当今天下,以山公榜为天下排行。天下谁人不知,这谢家的谢道韫,乃是佳人榜的榜首!状语为‘咏絮之才,倾国倾城’,如今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