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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
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不可能的,他应该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才对啊。
我愣愣地注视着中村老师。
西装依旧皱皱巴巴,领带还是歪着,从打扮上完全看不出从事着教师这样神圣的职业。
确实是中村老师没错。
然而这“日常”生活的代表,只应该出现在讲坛之上的存在,却来到了这危机四伏光怪陆离的战场。
结果就是,他的胸口被雪白的盐桩贯穿。
在我的潜意识中,一直有一道高墙,将“普通的世界”与“魔法世界”分隔开来。
这些超乎想象,一次又一次挑战着我的承受能力的人和事,与我之前的生活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谈论着不近人情的作业与八卦话题的同学们,也不应该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所牵连。
当然,那个总是懒懒散散却并不令人讨厌的班主任也在此列。
可是……这一认知被无情地推翻了。
并没有什么高墙。“怪人”与“普通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之中,因为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契机,看似毫不相干的人都有可能被拖入斗争的漩涡。
佐竹和真壁是如此。
前田兄妹是如此。
中村老师也是如此。
我用力握紧拳头,只有指甲深陷肉里的痛楚才能让我抽紧的内心稍微好受一点。
这难道又是因为我们吗?
从前我总说飞鸟爱钻牛角尖,然而当这种事发生在我面前时,我也完全无法阻止自己与她产生同样的想法。
看着自己认识的人就这样死在面前,怎能说自己与这一切毫无关系?
“姬乃!!”
飞鸟的大喝将我拉回现实。
或许是曾经承受过类似的打击,飞鸟比我更早从震惊中恢复。
对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无能为力的我了。
尽管可能需要付出些许代价,但是我说不定可以治愈中村老师受到的创伤。
现在根本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啊!
让飞鸟想办法拖住敌人,趁着这时候……
来不及了。
盐化的速度异常惊人,死亡的波纹瞬间从胸口的盐桩扩散到全身。
还没等我踏出一步,中村老师的身躯就化作了空中飞舞的白色雪花。
“啊……啊啊——”
喉咙中下意识漏出叹息声,刚要迈出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我摇晃了一下,倒在了旁边飞鸟的怀中。
再度目睹熟悉的生命在眼前消失的过程,彻底唤醒了我对死亡的恐怖回忆。
妈妈失去生机的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再度复苏,令我全身冰结。
“请冷静,姬乃。没有任何人死去,你也完全无需为此自责——他原本就是‘这边’的人。”
“……哎?”
来自海瑟的声音,诉说着完全无法理解的内容。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村老师并没有死?‘这边’的人?
难道他也是魔法师?
“姬乃,快看!”
我顺着飞鸟手指的方向望去。
四散的盐粒之中,有一张小小的纸片悠然落下。
雪白的纸片剪成了小人的形状,发出微微的光芒,因此格外醒目。
小纸人坠落地面,片刻间便被蓝色的火焰所包围。
摇曳的火光之中,一个人影缓缓由淡变浓,现出身形。
茶褐色的斗篷包裹着的是同色的军服,腰间佩戴的闪闪发亮的军刀若隐若现。
从军帽的帽檐下射出的,是两点璀璨的星光。
突然现身的青年所穿着的,毫无疑问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旧帝国陆军军装。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在当前的状况下反倒显得不那么突兀。
——如果他没有顶着一张与中村老师完全相同的脸的话。
我们可敬的班主任显然不太可能有角色扮演的爱好,也就是说,他原本就属于“怪人”那一类。
与随手就能召唤恶魔的魔女、制造石人偶的炼金术师、战斗能力超乎想象的教会战斗人员一样,具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他就是所谓的‘阴阳师’。虽然确切来讲有些不同,但现在姑且可以这样理解。刚才被伊斯卡蕾雅毁掉的不过是一个‘式’而已。”
亲切的海瑟继续解说道。
我脑海中的阴阳师都是穿着大袖的狩衣,给人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印象才对。从没听说过还有穿着军装的家伙。
不过服装并不是重点,内在性质才是关键。既然海瑟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接受好了。
“准确地说,是作为我赖以活动的宝贵身体的‘式’。”
长得像中村老师一样,装扮古怪的阴阳师淡淡地纠正海瑟,随即提高了音量。
“吾乃是贺茂光行,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现命令双方即刻停止争斗,否则——”
他停顿了片刻,锐利的目光扫过两边。
“后果自负。”
朗朗的声音带着不由分说的压力,顾盼之间威严十足,与中村老师平日毫无魄力的形象截然相反。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中村老师应该是这人平时的伪装身份。然而化身的性格可以跟本尊相差那么大的吗?
“啧。”
伊斯卡蕾雅不满地咋舌,可是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付诸行动。
刚才这位……贺茂光行似乎一出手就打消了海瑟与伊斯卡蕾雅两人全力相拼的招式,说不定他的实力真的在二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