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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她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要说那种话?
爱德华毫不停歇地奔走在黑夜的街道,但是脑子里却忍不住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飞鸟一定已经去过自己的秘密基地,见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还愿意接受自己?
爱德华不明白。
不……爱德华很清楚,自己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无论是飞鸟也好,还是前田兄妹也好,都不会因为这些事嫌弃厌恶自己。他们一定会让爱德华赎罪,然后等着洗心革面的他回来。
多么善良的一群人啊。多么的,多么的……
天真。
回不去了啊,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爱德华知道,除了飞鸟他们,自己的罪行不会被任何人原谅。倘若真的放下一切与他们在一起,也只会连累他们。不仅仅是周围舆论,他们甚至还会面临来自格里高利之剑的直接生命威胁。
不能因为自己的疯狂把这些善良的人卷进来。
爱德华不禁想到,如果他们不是这么善良又爱管闲事该多好——这样的话,自己不会被他们救起,也不会被悉心照料,或许早已在昏迷的那个公园里殒命于格里高利之手吧。也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不。
爱德华摇了摇头。
自己有着必须要做的事。为了这个,什么都可以牺牲。
就算是朋友们的善良也一样!
爱德华努力咬着牙,仿佛只要一放松自己的决心也会跟着崩溃一样。
时间已经不多了。需要的材料已经差不多集齐,可是没有进行仪式的余裕。从众多无辜生命中掠夺的灵魂与血液精华……不知道能够保存多久,得尽快使用掉才行。随后还要尽早赶回欧洲。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但是,首先要做的,还是逃离格里高利的追捕。
就在刚才与飞鸟对峙的时候,街上警戒的骷髅突然传来了危险的讯号,随即就失去了联系。这一定是格里高利有所行动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爱德华,第一时间就展开了逃亡。毕竟过去对敌的经验几乎是全败,虽然手里还隐藏着王牌,但是不能用在这里。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与他们接触。只要再有点时间完成仪式,就能离开这里了。
唯一比较担心的,是飞鸟有没有听从劝告赶快离开。希望她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
当然,现在也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爱德华甩开杂念,一心隐藏踪迹。
然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的不妙的预感,让他放慢了脚步。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
不舒服的感觉宛如骨鲠在喉,爱德华拼命拼凑着脑海中混沌的碎片,想要整理出一个答案。
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与他的命运直接相关。
好好想想,是什么让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好像就是从刚才开始,刚才……遇到飞鸟……飞鸟……啊!!
爱德华豁然贯通。刚才与飞鸟的对话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为了隐蔽与方便执行自己的计划,爱德华在白月町内的多处废屋、废弃大楼,或是不起眼的小巷构筑了自己的“据点”。说是据点,可是防御力几乎为0。毕竟他从来就没想过躲在里面抵抗格里高利什么的。凭自己仓促构造的防御,恐怕根本挨不了那个大力士的一锤吧。躲过他们的搜查才是第一要务,正面对敌胜算实在是不高。因此爱德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隐蔽”上。
为了就算是有人侵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疑,爱德华施加了尽可能小的心理暗示魔法。毕竟如果使用大规模的结界,被格里高利发现的风险就成倍增加了。除了位于某栋废弃大楼的大本营,爱德华甚至没有布置任何警戒在据点周围。
如果被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附近的据点还可以成为临时的藏身之处。
然而从飞鸟的语气看来,她很可能已经亲眼见过了自己罪行的证据。不清楚她发现的是哪个据点,但是已经暴露了是毋庸置疑的。
爱德华并不知道飞鸟是什么来头,但是一个14岁的女孩能发现的东西,格里高利没理由一无所知。
那么,在这两天他们没有任何动静是因为……
爱德华越发焦躁起来,心跳异常加快,冷汗从额头滴落。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集中精神,释放出魔力。
为了掌握据点的情况,爱德华在各个据点都布置了极小的魔法印记。它们可以对爱德华的魔力做出反应,爱德华借此感应到各个据点是否安全。
但是,无论爱德华怎么集中精神,也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据点的魔法印记传回的讯息。
一个都没有,包括废弃大楼的大本营在内。
讯号就像是被什么隔断了一样,爱德华失去了对所有据点的控制。
像是在严冬被浇了一盆冷水,爱德华全身宛如冻结般无法动弹,心中扩散开的绝望与无力感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
那么多的努力,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吗?
在自己横行无忌的这数天,格里高利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在暗中已经摸清了一切,并且就在刚刚断掉了自己的全部后路。
可笑自己还沾沾自喜能够瞒天过海大功告成,原来只不过是在敌人的掌中跳舞而已。
爱德华甚至连怒意都难以产生,他在心里尽情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收集来用作仪式的材料,一定也全部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