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笑着摇摇头,“赵献球,你厉害啊,看来男人有没有种和有没有蛋子还真是没多少关系,你这个无根之人还是挺有种的。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不急,等会儿鸿运布庄的唐掌柜的来了,咱们再慢慢聊。”
赵献球听到鸿运布庄唐掌柜这几个从杨怀仁口中淡淡说出来的时候,忽然感觉五雷轰顶,脸色立即变得黑里透紫,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光有账本没有他贪回来的那些钱,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有可能是别人故意诬陷他,但杨怀仁如果连他秘密金库也攻破了,在事实证据面前,他也无话可说。
杨怀仁看着赵献球颓然瘫坐在地上,摇头笑笑,又去问何存葆,“何大人,现在你想明白怎么回事没有?要是没想明白,本王倒是可以等你想明白了为止。”
何存葆听了这么多,哪里还不明白?之前他还觉得赵献球说不定在朝中有后台,杨怀仁不敢把他怎么样。
但现在听说黄头泊里的水匪竟然是赵献球授意赵斌领漕军假扮的,赵献球用这种方式来敛财,那罪过可就大了。
后来听说漕军剿灭了黄头泊的水匪,还杀贼取首级五十多个,出身军伍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一场杀良冒功的闹剧?
赵献球肯定是完了,光是他这个罪过,杀他十回头都够了。
可赵献球在江南这么多年做过的事情可不知是这一点,如何联络勾结地方官员建立利益同盟,如何利用各种手段变相控制了扬州一代的官场和商场,这些加在一起,那就是结党营私,利用国家经济命脉谋取私利。
这样的罪名就是摆在朝堂上,官家和那些大佬们也不会饶了他。
何存葆这时才开始后悔,不该因为贪财依附了赵献球,今日之事又受到了赵献球的迷惑,才带兵来了吐翠楼捉贼。
但捉贼不成,竟发现一切都是杨怀仁的计策,不管刚才杨怀仁在不在小院之中,有那一老一少作证,他都会和赵献球一起背上一个谋杀钦差的罪名,不论是赵献球还是他,都将难逃一死。
别说谋杀钦差了,就是伤害钦差,那都是吵架灭族的大罪,钦差是什么?那是替天巡狩的官员,俗话说的见钦差如见天颜,那就是说见了钦差和见了官家是一样的了。
何存葆刚才也是犹豫了好久的,可最后还是算错了一着,最后落进了杨怀仁设计的彀中。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何存葆忽然仰天长啸一声,接着竟掩面大恸,不一会儿工夫便已经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他的内心里经历什么样的活动,一个大老爷们哭够了之后,又恭敬地跪在杨怀仁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地“邦邦”作响,脑袋上也立即磕出了血来。
“王爷,下官知罪,下官该死。但下官在死之前有个要求,希望王爷能成全下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怀仁也没打算放过他,就冲他刚才围攻小院的那股子狠劲,也不会让他活在世上。
不过他又笑又哭的,看来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如今要提点要求,杨怀仁倒是觉得可以听听。
“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如果说得好,本王一定会成全你的,让你走的没有遗憾。”
何存葆心中感到一阵欣慰,缓缓说道,“下官有罪,可下官的家人无罪,还有这些厢军的将士们也无罪,他们执行将令,是他们职责所在,还请王爷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杨怀仁点点头,“作为罪臣,你的家人本也会受到牵连的,呃……不过我倒是可以保证不为难他们,抄没了你的家产之后,会给他们留一些盘缠回老家的,保证他们还能维持生活。
至于你厢军的士卒,本王本来也没打算追究他们什么责任,但有几个人,呵呵,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何存葆想起刚才给自己出主意的那几个副将和参将,无奈摇了摇头,知道他们也是必死无疑了,杨怀仁再大度,也不会放过想杀了他的人。
何存葆这时也管不了他们了,想到家里人不会被当做奴仆贩卖,女眷也不会被发配到教坊司里去,他已经知足了。
他又一次给杨怀仁磕了三个头,第三个头磕下去便没有再起身,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禁军士兵过去拉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腰间的匕首不知何时被他拔出来,刺进了他的身体。
这会儿工夫胸腹上已经满是鲜血,脸色煞白,人也没有了一丝气息,不过,何存葆是脸上带着笑走的。
杨怀仁叹了一口气,能敢于承认罪过,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之后能想着尽量保全家人和属下,之后还能慷慨赴死的人,不得不说他也是一条汉子。
这样的汉子本来应该去边地为国效命的,可惜他偏偏被安排在了江南当了一个无事可做的厢军指挥使。
不管是别人引诱的他还是他抵抗不了糜烂生活的诱惑,他最终还是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说可惜嘛,的确可惜,说可恨嘛,也的确是可恨。
一个好好的人,却被腐蚀成了这个样子,让杨怀仁觉得有点遗憾,可这样的结果,又能怪谁呢?
与此同时,杨怀仁也早就安排了禁军兵分几路,有的去控制了漕运码头维持码头正常运转,有的去了漕运衙门控制局面。
也有很重要的一支,由天霸弟弟和柯小川带着人马去查抄了鸿运布庄。
杨怀仁命人收殓了何存葆的尸体之后,天霸弟弟和柯小川便领着人马过来了,一个穿这绸子金钱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