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妹的表情很奇怪,因为杨怀仁说出了她烹制西湖醋鱼的手艺的不足非常正确,让她对杨怀仁表现出一种好奇,同时也有一些惭愧之意。
他欣然接受了杨怀仁提的意见,偏腿福了一礼,“原来大官人还是位厨行的行家,只是不知这道西湖醋鱼,大官人可知道正确的做法?”
杨怀仁笑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和你们文武楼的做法是不是相同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件事我搞不明白,希望你先让我弄明白了,之后我再告诉你不迟。”
宋五妹问道,“不知大官人有何疑惑,奴家自当为大官人解惑。”
杨怀仁指着对面北街的文武楼问道,“不知你可否告诉在下,你们和对面的文武楼不是一家,为何都挂了同一块文武楼的招牌?”
宋五妹有些迟疑,杨怀仁很快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些东西,应该和他之前猜测的差不了太多,两家文武楼,应该颇有渊源,只是眼下相互为竞争对手甚至成了仇敌罢了。
而他们能同时挂上文武楼的招牌,便说明不论官府还是商会,认为他们是一家的,所以才允许他们这样做,但至于两家之间为何交恶,那就得从宋五妹嘴里知道了。
宋五妹呢,听到杨怀仁说她做的西湖醋鱼的不足之处的时候,是有些吃惊,因为他简单明了的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她也对杨怀仁很好奇,便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不料这个男子竟说他懂得做西湖醋鱼,这便让她更加惊奇了。
西湖醋鱼这道菜产生于北宋,离眼下的时间距离并不太远,也就几十年的光景。
但这道菜产生了才短短几十年时间就面临要失传的境地,宋五妹作为一个传承人,自然会觉得对不起祖宗。
所以她很奇怪,一个陌生的男子,听口音还绝不是本地人,他又如何知道的西湖醋鱼的烹饪秘技?这首先就是说不通。
但他确实说出来了别的食客很难发现的东西,而且他自信的样子让人没法怀疑他说的话。
宋五妹想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这么年轻,应该不可能在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来文武楼吃过父亲烹制的西湖醋鱼的。
那有没有可能,在很久以前,她还很小不太记事的时候,他的父辈来文武楼吃过西湖醋鱼,又通过不为人知的方式从她父亲这里得到了西湖醋鱼的正统做法,然后又告诉了面前的男人呢?
她的确很想知道西湖醋鱼的烹制秘籍,但两家文武楼的陈年旧事,她又不愿意提起,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她有点左右为难,杨怀仁笑着摇了摇头,“为了自己的脸面,连祖宗留下来的手艺都不要了?我还真看错了你了。
算了算了,你既然不远说,我也不问了,只是可惜了,一道西湖最具有代表性的美味,到你这里就失传了,可惜啊,唉……”
宋五妹听了这话很是诛心,她咬了咬牙,认真问了一句,“这位大官人,你说你知道西湖醋鱼的做法,奴家要如何相信你?”
杨怀仁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煮鱼嘛,调料味一酱二酒三糖四醋,酱是鱼豆三七兑的陈年老酱,酒却是五年的黄酒,年份多了少了都会影响煮鱼的味道,糖是熬制过的蜜芽糖,醋是红浙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五妹打断了他,但从杨怀仁嘴里说出来的字,每一个都是正确的,从选料到配比,不由的不相信杨怀仁真的会做西湖醋鱼。
“说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你非不信,我才随口说说而已。”
杨怀仁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宋五妹,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喜的时候,便知道她已经服气了,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便是不想暴露了自家的厨艺秘密了。
杨怀仁接着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对面北街的文武楼,东家和大厨也是姓宋吧?不如你过去把他请过来吧。”
宋五妹惊呆了,面前的男人又是如何猜到这些的?
不过想知道西湖醋鱼做法的念想占据了她的思想,她已经试探过了,面前的男人太神秘,虽然还没搞清楚他是谁,但他确实会做西湖醋鱼。
宋五妹不再纠结,神色变得和缓,又福了一礼,“大官人稍待,奴家这边去对过请人过来。”
说罢她转身走出大门,走向了对面的文武楼。
北街文武楼的掌柜的见南街文武楼来了一群富贵人,心中好生羡慕,同时也心中咒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赤落落的嫉妒人家生意比他们家生意好。
但忽然间他发现南街文武楼的东家兼大厨宋五妹朝他们走了过来,心中惊讶不已,忙出门挡住了宋五妹进门的道路。
“老五,你过来这边作甚?是你们家有了大户照顾生意,故意过来显摆的吗?”
掌柜的出言不逊,宋五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厌烦,“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赶紧回去把老三叫出来,就说我有要事找她!”
掌柜的更生气了,扯着嗓子骂道,“老五,你当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老子的东家吗?我们家东家很忙,没空搭理你,你还是滚回去吧!”
宋五妹气极,抬手便一巴掌打过去,掌柜的来不及躲闪,生生挨了她一巴掌,接着便捂着脸倒退了几步,嘴里结结巴巴骂道,“老五,如何说我也是你的兄长辈上的,你敢打我?!”
宋五妹不依不饶,作势还要抬手继续打,嘴里还骂着,“一个看门狗而已,我打你又如何,去报官啊!
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