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觉得事情好像被他们说的太简单了,这么好的事,怎么会突然就掉在了他们头上?
对于乌尔堆的坏主意,阿木听来也是有些不齿,得了人家的种子之后就甩开人家自己干,道义上似乎也太差劲了。
只可惜乌尔堆是他父亲的心腹谋臣,而且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很是尊重,所以他也不好当面说什么。
俄鲁沙似乎不太关心这个主意,作为一名拉鲁克身边的武将,他也不懂做生意赚钱的门道,只是想起他们说的这门生意里,拉鲁克要做的无非是出地出人,便由此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兹莫大人,咱们要是打算好好做这门买卖的话,那现在就要做准备了,但是……”
矮胖子兹莫接话道,“你是想说努尔万从咱们这里借了一千人去帮他开矿的事吧?”
躲在房梁上的小七心头一紧,立即就觉得村子里村民的无故失踪很可能就跟这件事情有关,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俄鲁沙点点头,“嗯嗯,咱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如今又被努尔万半借半掳地带走了将近一千名青壮,咱们的买卖来年也要人手,要是他不肯还的话,咱们的人手怕是不够用了啊。”
拉鲁克想想就来气,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骂道,“努尔万这个杀千刀的,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本兹莫,年初说什么他要开矿,卖了矿石就能赚钱,便来咱们这里租人。
当时本兹莫也没多想,就觉着反正咱们地里干活的人够用了,还有几百个呷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租给努尔万用一年,我好收些工钱。
说好了用一年,给五百两银子,过年先给一半,明年祭山节再给另一半的,结果怎么样?这年都过完了快一个月了,那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没给我送来!”
俄鲁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乌尔堆,乌尔堆赶忙给他打个眼色,让他不要多嘴说些什么。
他们二人自热知道努尔万是临近拉鲁克领地的另一个兹莫,而且是个领地面积比较大,实力比较强的兹莫,年初来跟拉鲁克要人用,根本就没拉鲁克说的那么客气。
而且更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真的有几百个呷西闲着没活干才给努尔万兹莫面子租给了他用,而是人家威逼利诱之下,拉鲁克不敢违拗努尔万的意思,只能把人给人家用。
努尔万也是强横,除了从拉鲁克这里租了几百个呷西去他领地的矿上干活之外,人手还是不够用,便又偷偷摸摸地从拉鲁克的领地上掳走了些青壮年村民去干活。
至于努尔万答应拉鲁克的那五百两银子的酬劳,怕也只是努尔万随口说说,他眼里根本就看不起拉鲁克,怎么还会给他租人的钱?
但是拉鲁克毕竟使他们的主子,有些话不能多嘴说出来,有些事山要给主子留面子,特备是当着他大儿子的面前。
彝族年在农历十一月份,阿木也是因为回家过年,才从成都府回到家中的,这些事情他不知道,但是听父亲这么一说,便心中来气,开口说道,“既然是如此,不如明日咱们就带人去努尔万那里把人和钱都要回来!”
这话一出口,阿木忽然发现他父亲的脸上变了颜色,再看看乌尔堆和俄鲁沙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忽然也明白这么回事了。
拉鲁克确实非常尴尬,他本来就是个爱吹牛的人,加上他特别爱面子,当着儿子面前吹嘘几句也就算了,没想到儿子当了真,这边让他非常尴尬了。
“那个……阿木你还年轻,一些事交给父亲来解决就好了,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将来能把咱们的家支带领着强大起来。”
阿木体会到了父亲的苦衷,便顺势给父亲一个台阶下,他表情坚毅地说道,“好的,阿木全听阿大的……”
他觉得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向父亲询问道,“那么咱们既然要跟那个姓任的的做神仙果的买卖,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是做不成的啊,要是被人家发现了,咱们又该如何交代?
还有那些村子里的村民,他们很多人可是曲诺,并不是任由摆布的呷西,就别努尔万那个混蛋当牲口一样掳了去白白给他干活,要是让大凉山别的兹莫知道了,咱们家的脸面又要放在哪里?”
“唉……”
拉鲁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以为我就不生气吗?一方面要受努尔万这个混蛋的气,一方面那些村民们见天的来这里问,又要我帮忙帮他们找回家人,阿大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只能敷衍了他们了事。”
乌尔堆帮腔道,“是啊,有些现实,是咱们不得不面对的,对努尔万,咱们不能跟他们来硬的,只能用咱们聪明的头脑,想个万全的办法,把本来就应该属于咱们的人和钱都讨回来!”
拉鲁克发着狠笑道,“对!努尔万开矿买矿石给汉人,不也是为了赚钱强大自己吗?咱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不断的壮大了自己,还削弱了咱们的实力。
所以说这个神仙果的买卖,咱们不但要做,还要做好,也许五年,不,三年之后,咱们赚了足够的钱,就可以招兵买马,和努尔万对着干,汉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阿木答道,“分庭抗礼!”
“对,就是分庭抗礼,这些年被努尔万这样的人欺压着,今天终于有个机会能让咱们翻身了,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找个理由把人先要回来,咱们自己的买卖才是最重要的。”
拉鲁克似乎来了精神,思维也变得缜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