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程把账本捡起来,他翻看了几页,心登时凉了一半,“爸,这……这……”
“银行那笔四千万的贷款去哪了?”汪月林打断他的话,“是不是被你挪为私用了?”见汪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那笔款子有多重要?它是用来还常鑫集团的拆借款的,我不管你把它挪用到哪里了,也不管它是不是已经被你花掉了,我要你三天之内将那笔款子还回公司账户,如果做不到,你这个总经理也就不要再当了。不,不是总经理,你这个人,从此就不要在公司出现了。”
汪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身旁的张启正,“张秘书,你为了公司可真是鞠躬尽瘁啊,连出海旅游都不忘带着账本。”
张启正嘴角轻轻一提,“汪大少爷,我已经很给您面子了,没在寿宴上把这账本拿出来,否则,您这精心安排的宴席就要毁掉了。”说完,他不屑的瞥了汪程一眼,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哥,我送给爸的这份生日大礼你看可还行?”汪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她得意的吐出了几个烟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汪程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把我赶出公司,然后自己继承大统是吗?我告诉你汪晨,你别做梦了,咱们那个老爷子啊,心里只有汪乾,其他任何人他都看不上眼。”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傻啊,天天想着当什么董事长,我只要老爷子对你越来越不信任,这样将来我就能多分到不少遗产。”
看着汪程那张气得通红的脸,她更得意了,“今儿艳阳高照,我这心情啊真是格外的好,去甲板上晒太阳咯。”
三只高脚杯碰到了一起,里面暗红色的液体随着杯身轻轻的晃动着,就像旁边那蔚蓝的海面一般。
“张秘书,你这次干得不错,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七寸,以前我爸只觉得他没本事,根本管理不好公司,可这下子,他在老爷子那里仅存的那点信任都荡然无存了,我看啊,他再想接班啊,难。”汪晨轻轻的晃动酒杯,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那张酡红的脸蛋。
“来来来,张秘书功不可没,我再敬您一杯。”其骏轻轻的碰了下张启正的杯子。
张启正轻抿了一口酒,“我可不能多喝,今晚还想着再去玩两把,试试自己的手气呢。”
汪晨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您尽管玩儿,赢了算您的,输了全算我的。”她突然话音一转,“张秘书,您跟在我爸身边多少年了?”
“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了,你还是个丫头片子时我就跟在老爷子身边了。”张启正感叹道。
“那……我二哥出意外的时候您也是全程跟着我爸了对不对?”
“大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启正的目光第一次从那几个身着比基尼的洋妞身上收回来,他看着汪晨,心里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时候我还小,对我二哥那档子事基本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前几天,我偶然听到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屋里哭来着,他一边哭还一边说,说什么要是没把那个东西给我二哥就好了,他和我嫂子也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王秘书,你知道我爸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吗?怎么还会和我二哥的死牵扯上关系?”
“哎呦,你们汪家的事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当时公司的员工都在传汪乾夫妻俩死的蹊跷,可是至于是怎么死的,老爷子可始终没透漏过一个字。不过……”
“不过什么?”汪晨和其骏放下酒杯,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那个东西我倒曾听董事长提过,不,确切的说是我曾经陪他回家乡祭祖时遇到了你们家的一位亲戚,当时他们提到了一样东西,那段时间董事长需要做一场大的手术,所以他告诉你们的那位亲戚他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汪乾,以防手术失败,这个东西没人来守护。”
“那您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那个东西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拐杖声,随后是汪月林冷的吓人的声音,“张秘书,你和他们俩很熟吗?”
张启正一下子站了起来,力道之大,把身后的那张椅子都给撞倒了。“董事长,我就是,就是跟他们随便聊聊天。”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该有分寸。”汪月林严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手足无措的汪晨和其骏说道,“好奇心不要太强了,否则以后有你们哭的,还有,以后你大哥的事情少插手,毕竟他是你哥哥。”
张启正旁边的筹码越垒越厚,他今天的手气不错,一上来就赢了好几把大的,他兴奋的搓着手,准备再赌上几把就收手。他这个人一向清醒,从来不会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他也知道,好运气并不会一直伴随着自己,不知道何时就可能就会戛然而止了。
“不再玩几把吗?今天手气很好。”穿戴整齐的er一边帮他整理筹码一边问道。
“见好就收。”张启正笑了笑,起身走出了赌场。
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张启正的头发,他抬起头,看到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往下看,船走过的海面漾起一层层蒙蒙的小喷雾,那些小喷雾上面还有一层浪花,正在噼噼啪啪的拍着巨大的船身。
张启正走下舷梯,来到最下面一层的甲板上,那里没有人,只有几只海鸥不识趣的绕着栏杆盘旋。他点了根烟,看着前面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