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徐行朝她逼近了两步,“我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
吴汐的袖子像突然涨满了风,袖口完全被撑开了,冲着徐行的方向呼呼作响。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看着对方,任凭这风吹起了他们的头发,吹得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着。
过了许久,吴汐嘴角一翘,她轻轻的拍了拍袖子,像是在安抚里面那只余怒未消的青龙。风突然凭空消失掉了,她整理了下额前的乱发,看着徐行,声音较之前轻缓了了许多,“不说这个了,能告诉我张启正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徐行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就在最下面一层的甲板上。”
“是他做的吗?”
“是,他身上的伤口是林声造成的。”
吴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火光,林声的出现果然和汪家有关,究竟汪氏集团隐藏着什么秘密,能把林声都吸引过来呢?她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姜瑜没有脑袋的尸体,难道他是为杀死姜瑜的那个东西才来的吗?就像大巫千方百计要得到三足金乌一样,他也想将那个东西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中?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张启正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放在甲板上,他的眼睛还没闭上,瞪得溜圆望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左胸,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就像是被某个锋利的爪子给刨出来的一样。
尸体上的水渍慢慢汇聚成一道水流,朝汪月林流了过来,浸湿了他的鞋子。汪月林朝后退了几步,他看着站在旁边的船员,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尸体是被几个乘客发现的,我们推测他是被什么人袭击后落进水里,但更加专业的判断现在谁也做不出来,只能等船靠岸后警察来处理。”船员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必他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爸,其骏有事想找您商量。”汪晨在汪月林身后小声说着,汪月林见她神色不对,知道她说的事肯定和张启正的死有关,于是和他们俩一起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
汪晨把一脸惶恐的其骏推到前面,“你不要害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爸,我相信爸他绝对不会徇私,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其骏突然扑到在地上,“爸,不,老爷子,你要替我做主啊,大哥他刚才差点杀了我。”
“你说什么?”汪月林惊得后退了两步,“汪程他为什么要杀你?”
其骏抹了一把鼻涕,“刚才大哥把我约到船尾,他质问账本的事情是不是我在背后搞的鬼,我当然否认了,可他突然就发了狂,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朝海里推,幸亏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否则现在躺在您面前的就不只是张启正一个人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汪月林审视着其骏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
“爸,其骏他也不是暗示什么,”汪晨凑了上来,“只是您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上午张秘书把账本拿给您,下午他就横死在海里,还有其骏,那一群人都看到了哥和他站在船尾,他们总不会说谎吧,您不信可以自己调查去。我就是为汪氏考虑,怕您把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家业交到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手里。”
汪月林死死的抓着拐杖,“如果真是他做的,我绝不会姑息,”他看着汪晨,“你去通知船长,说我们这里有一个重要嫌疑人,麻烦他把他暂时关押起来。”
“叶冲,还不走啊?”岸边的人大声的招呼他,“已经十二点了。”
“我再游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叶冲把头从泳池中抬上来,冲着朋友们说道。
“你小子,第一次来邮轮,别兴奋过头了啊。”
岸上的人开着玩笑离开了,叶冲在水里又游了几个来回,然后靠在泳池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望着缀满了星星的夜空。这是他计划了好久的假期,可是突然远离了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每天都这么吃了玩,玩了睡,一时还真不是太适应,搞得生物钟都乱掉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一直在泳池里泡到深夜。
“这才叫生活吧。”叶冲喝了口加了冰的果汁,那股子寒凉从喉咙直冲到胃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嗒嗒嗒嗒……”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叶冲没有回头,他想一定是某个和自己一样睡不着的人想借着夜泳消耗掉身体上多余的精力。可那脚步声走到他身后突然停止了,过了好久,都并未再出现。叶冲疑惑的转过身,想看看是什么人站在后面不动,可是,他发现岸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张躺椅孤零零的躺椅摆放在那里。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叶冲双臂撑地一跃而起,坐到了池边上,他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串脚印,那脚印很小,就像三四岁的小孩子的脚掌,它们从里泳池不远的船舷处延伸过来,消失在自己的身后。
怎么可能的呢,这大半夜的,从哪里来的小孩子啊?叶冲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今天在船上出的那起命案,当时他也过去围观了,那个人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里面渗出的惶恐让人心寒,就好似他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不会是那个东西又来了吧?叶冲冷不丁的打了个机灵,他搓了搓起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在心里安慰自己:别胡思乱想了,那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