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来到三桂村东边的那块空地上,当时由于想着终于可以解开我爸爸失踪的谜团了,所以并不觉得多么可怕。可是事后,那个诡异的场景却一遍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
凌晨三点,我便按照他说的点燃了纸人,然后朝着空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大声说道:“爸,五年了,女儿终于来找你了,如果你真的在这里,那就出来见见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空地看,可是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一点异常。在我几乎认为自己是被一个假冒的江湖术士给骗了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却犹如响了个炸雷般轰隆一下。
我终于发现了不合常理的地方——那个纸人,那个早已被我烧着的纸人竟然还完好无缺的躺在地上,在被大火烧了这么久之后,它竟然还完完整整,纵使那火焰还在它上面跳跃着,却丝毫不见它有被烧着的痕迹。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其他原因,我竟然觉得它的样子和我的爸爸很相似。突然,那纸人在地上弹跳了两下,然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这是我爸爸的声音,可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发出这么痛苦的嘶吼呢。我不顾一切的想冲到纸人身边,可是脚刚要迈到空地的边缘,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掀翻了回来。
我趴在地上,看到了使我毕生难忘的一幕奇景:那片空地上,慢慢的升腾起一颗颗银色的光球,大约有几百颗的样子,悬浮在半空中,耀眼夺目却又钩心摄魄。紧接着是一阵笛声,这笛声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悠扬动人,但是听入耳中却让人有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这些光球在笛声响起后,就如同听到了指令一般,从不同的方向汇集到纸人的身上。每吸纳一颗,纸人就会变大一点,到最后,竟然变成了真人般大小,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我当然知道它抽搐的原因:我的父亲,虽然被火烧得分辩不出容貌,但是仍被我一眼就认了出来。笛声就在这时戛然而止,眼前的这个浑身像被黑漆刷过一样的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我慢慢的爬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中突然像放电影似的出现了一幕幕场景:我爸爸被绑在着了火的桂花树上,周围站满了围观的村民,他们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一点点被火烧死,却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即使他一次次的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小偷。
那一刻我完全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让他们偿命,我绝不能让爸爸白死。
此后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了,为了不引起村民对我的怀疑,我们决定在我来到这个村子几个月之后再动手,而为了揪出那个向村民污蔑他是小偷的人,也着实费了我一些功夫,不过不管怎样,我总算是报了仇,我爸爸他也没有枉死。
听到这里,吴汐突然很想辩驳几句,但是却想起自己曾经和徐行起过的争执。当时的自己也如吴悠这般,固执的认为那些“坏人”罪不可恕,唯有一死才能偿还欠下的血债。可是为什么在目睹了这一次又一次残忍的杀戮之后,心里又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换一种解决方式可能会更好呢。但是她又不知怎样解决才能算是圆满,或许从罪恶被种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所谓的圆满了吧。
吴汐深深的叹了口气,挨着吴悠坐了下来,想劝慰她几句,但是却发现她们周边的雾气不知何时起又变浓了。
一只没有血色的手突然从浓雾中伸了出来,慢慢的搭在吴悠的肩头。吴悠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被揪进了白茫茫的雾气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吴悠。”吴汐大喊一声向浓雾中冲去,可是眼前的白雾就像浓稠的白漆一波接着一波向她袭来,哪里还能寻得吴悠的影子。
吴汐边喊着吴悠的名字边毫无方向的向前跑,却冷不丁的撞进一个人的怀中。她刚要挣脱,没想到那个人却抱得她更紧了。吴汐抬起头,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泪流满面:“徐行,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吴悠她……她被那些瓷人抓去了。”
徐行抱着瑟瑟发抖的吴汐,伏在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知道她被抓走了,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听他这么说,吴汐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可是突然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徐行把她抱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吴汐并不反感,可是,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可以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的关系啊。
于是,她轻轻的推开他一点,小心翼翼的询问:“徐行,你……你怎么了?”徐行的双手离开的吴汐的身体,却转而捧住她灿若红霞的脸蛋。“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我寻遍三桂村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吴汐,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对我这么重要,没有你我可能会疯掉。”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砸在吴汐的心上,连带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在越来越重的雾气中,徐行久久的凝望着吴汐,他的眼睛好像有种魔力,让人看一眼便不舍得再挪开视线。吴汐仿佛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一般,着迷而专注的注视着他,她害怕着,却又期待着。突然,徐行朝她低下了头,吴汐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她想侧过脸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温润柔软的事物贴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