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强强吃个半饱,恢复了点精神,司明朗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怀中的敖锐身上了。司明朗之前不是没带过孩子,水泽门收进门内的,也有部分无依无靠身世可怜的孩子,又有些修真天赋,被门人带进修真门槛,由门派统一抚养——说得难听一点,这些人都是掌门一系给自己培养的嫡系,他们也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好人。
这些人里头也有年纪小的,司明朗在处置外门事物的时候,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叽叽喳喳,虽然不至于太过吵闹不知分寸,那也是浑身上下都是劲头,几乎没一刻肯停下的。
像是敖锐这般,又乖巧又可爱,长得还十分精致好看的,那是一个也无。把人用他的旧衣裳裹成个球,司明朗忍不住捏了捏敖锐圆嘟嘟的小脸,在白皙细腻的脸上留下两道红痕。
小龙宝宝只是无辜的偏了偏头,仍旧稳稳当当的一呼一吸,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想起之前撩拨了敖锐三回,结果毁了自己一身法袍的事迹,司明朗这回学聪明了些,决心只撩拨他两回——这下总该无事了吧?
天晓得龙族在以原形入睡时,忍耐的底线会比人形时更靠后一些呢?
这回受伤的倒不是司明朗的衣裳了,他也就两套替换,这套要是没了,只怕就要捉襟见肘了。被扰的烦了,敖锐眼都不睁,直接张口,咬!十分精准的咬住了那只烦人的手。
司明朗“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却又不敢大声说话,他已经察觉到,这处凡人的家里,还供奉有一个练气期修士,虽说修为远不如他,但要是被他察觉,闹将起来,只怕又要重复白日里被众人围堵不能停歇的困境了。
他只能小声又小声的,好声好气的哄着敖锐:“大爷,龙大爷,能不能松开贵口呢?”敖锐仍在呼呼睡着,白森森的一口牙齿,牢牢的咬住司明朗的手,几乎陷了一半进去。偏偏人家正睡得香甜,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司明朗还能感觉到他呼吸之间掠过他手背的气息。
偏偏这还是位大爷,司明朗这时候总算想起自己跟敖锐八千年的年龄差距,又道歉又哄骗的,也没能让敖锐松口。被咬那么一口,痛倒是其次,总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人似的。
这么个大爷,司明朗打又打不过,说起来理由吧,也是自己手贱(……)。没法子,只能耐心的哄,见叫大爷不成,索性占点便宜,把自己往大了算:“宝宝,乖宝宝锐锐,好好睡觉吧,我再不撩你了。”
偏偏这个见效了!敖锐幼时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松了口,又继续他那种从头到尾一点姿势不带变动的睡眠。司明朗看着自己手腕上居然肿起一块来,露出个深刻又明显的牙印来,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嫌上回给自己的教训不够,又给自己盖了个戳么?
等小厨房留守的人也灭了灯去睡了,司明朗也没想明白,这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敖锐如今时不时就要睡上一回,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司明朗还没到可以辟谷的时候,又正在长身体,想吃的东西很多,又容易饿。
这两个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问题,他得去弄点钱来花花,总不可能现在回水泽门去,他可丢不起那个脸,更不知道带敖锐回去会会引发什么变故。不得已,司明朗从自己储物戒里翻来复去的,总算找出来了块还算品质不错的白玉,原本是用来布阵的,如今先把它当掉换点钱花好了。
灵石司明朗倒是不缺,有一对金丹期的父母,司明朗的身家也算得上是豪富了,只是衍水界产的低品灵石,是种深黑色的石头,也没什么光泽,看起来跟木炭似的,与凡人喜欢的美玉相差甚远。没有合适的门路,这灵石也变不成银两。
美玉在凡人眼中看起来难得,在修士眼中,却是远不如他手中这块有些许灵气的白玉了。不过身外之物,司明朗倒是不怎么介怀。想着明日把这白玉当了,总要尝尝这小城里的美酒才好,司明朗渐渐心神放空,开始每日的修炼。
不知是什么缘故,司明朗总觉得自己今日调动起法力来,显得格外不同。练气期大圆满,他体内的法力不管如何修炼,能进步的余地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他每日修炼,也只是尽可能让体内的法力变得更精纯罢了。法力越精纯,他使用起来越觉得得心应手。
这晚却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体内的法力,像是压着千斤巨石的普通凡人,每挪动一步,几乎要耗掉平日里百倍的力气。也是司明朗性子坚韧,并不以这些艰难为苦,反而将之视为历练,越是艰难,他越是要挑战。
连这点艰难都克服不了,他以后如何去挑战金丹?
拼尽全力,司明朗引着全身法力流转了一个大周天,他体内的法力流转之间,似乎闪过一道金光。还没等司明朗看个清楚,这一点金光分成两部分,大的那块几乎是那点金光的全部,只在他经脉里一闪,就穿出他体外去,就司明朗的气机反应,是传到了敖锐体内,仅有百分之一这么一点的金光留在了司明朗身体之中。
那点金光就停驻在司明朗灵府正中,等司明朗再度引着法力运转大周天时,这点灵光就像是点微弱的烛火,一闪而灭,但灵府似乎却有了点变化。
等司明朗再度运转了一个周天,感受自己的法力时,却没有了之前法力充盈,几乎要溢出经脉的感觉,而是略少了些许——这却不是他法力少了,而是他灵府扩大了,能容纳得更多,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