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想到这么一个仙人落在了他的朝堂里,原本因为堂下乱糟糟而产生的不悦心情都淡下去了不少。
——唔,这女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想到她当年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直言指出自己已经中毒的事情,并替自己解了毒,这才让自己能有机会将那些敢暗害他的人弄死。
老皇帝心中又十分庆幸。
不是没想过将这人收为己用的。
只可惜她手段太过莫测,却是不肯在自己之下。
不过他也理解,就跟那些文人一样,越是有才华的人就越是不好驯服。
一般的凡人他还能尝试尝试,这样一个神人他却是连尝试也不敢的。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再有才华,再精彩绝压,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一个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生子的。
——还好只是个女人。
只可惜了,他那几个皇子都没一个顶用的。
看得上的都一早就成了家,要不就是太小了不顶事儿,剩下的便是他自己都觉得磕碜,更何况人玉姑娘仙子一般的人物。
不过没关系,宗室里人多着呢,总是能找一个适龄又有本事的。
老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坐在轮椅上垂着眼睛不言不语的少女。
对方周身的气息清冷又明艳,矛盾的两种特征在她身上却奇异的融合起来丝毫不显得违和。
而那仿佛游离于世外的冷漠为她本就出色至极的容貌更添了一份色彩。
老皇帝看着她,声音称得上是和蔼和亲:“玉爱卿,不知你可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这话着实是在暗示了。
虽然说他这朝臣们一向都比爱与他作对,不过唯有这个神秘的玉无瑕,她的一言一行从来都是十分和着自己的心意的,想必这一次,她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
他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几分得色,让关注着他的朝臣们心中只觉得越发苦楚却又更加无奈,忍不住望向玉无瑕的目光竟不自觉带了绝望的祈求。
和玉无瑕共朝已有两年,他们自然知道这女子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一向都十分向着这皇帝——可是这次的事情,说起来无关紧要,可是引发的后果却是天崩地裂的。
——这老皇帝,**熏心,竟想将西南王武胜送来的美人封为皇后!
这特么绝对是疯了吧!
那女子虽则知情识趣,那也得看看那是谁送来的呀!谁特么知道她背地里有没有使出什么手段来着?
一众朝臣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皇帝的昏庸无能,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是真的绝望了!
——这一刻,他们甚至想着,要不赶紧让西南王或者镇南王或者蜀中李氏无论谁赶紧打进来算了,总好比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
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间,再一回神他们就将希冀的目光放在了站在他们首位那女子身上。
——玉无瑕是个知事的,她一定不会任由皇帝这样胡来的。
被众人视线一通扫视,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似乎毫无所觉,只听到皇帝那充满暗示的话时她才动了动睫毛,睁大了眼睛。
她这一睁眼,众人只觉得整个殿内都恍然亮了一些,原本哭的哭、嚎的嚎、或者是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瞬间就整个儿消失了。
就见那女子微侧了头,眼睛没有半点忌讳的朝上面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就开了口:“陛下问无暇的看法?”
女子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明艳的将众人心中的火气都尽数压下去了:“无暇以为,陛下这样做,可真是昏庸无道的狠了。”
“……”
一片静默。
继而便是接二连三的吸气声。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还依旧挂在脸上,充满暗示性的故作慈爱的表橇艘话悖他忍不住道:“玉将军刚说了什么?朕仿佛……”
他觉得他肯定是幻听了,要不怎么能听到一向十分知他心意的女将军、国师玉无瑕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小土“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没有听错,无暇确实是在说你昏庸无道。”
她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无暇这两年来总是帮着陛下处理朝政,想着陛下蠢是蠢了点儿,不过还好,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蠢,肯将权力分出来,也算是有些用处。”
“不过无暇这会儿瞧着,陛下这可是近一段十七太过于安逸了一些,西南和岭南的民乱还未平呢,陛下就想着这骄奢淫逸的事儿了。”
她抬眼直直的看向被她几句话说的脸色涨红,气的睚眦欲裂的老皇帝,一向清清亮亮的眸子此刻跟结了冰似的,看的老皇帝浑身发寒:“无暇以为,陛下若是不想在那个位子上坐了,换个人也是可以的。”
老皇帝气的浑身直抖,颤颤的抬起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起起伏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张着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气——像一条快要死的鱼。
小土见状,眼睛里的冷色又褪了下去,她慵懒的往身后靠了靠,支起一只胳膊撑在了扶手上,宽松的袖口滑落在肘弯,露出她一整个白皙如玉的小手臂,耀眼的能晃花人的眼。
她将下巴往手背上一搭,眼睛斜斜的从一众刚刚被她的话惊的一个个跪在地上深埋着头噤若寒蝉的朝臣身上,殷红的唇瓣勾了勾,眉眼间不自觉就带出了三分笑意。
“想必各位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
回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