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要死的老板,拖着我去谈项目,老娘一整晚对着那些人笑成了傻/逼,不知被灌了多少杯。”
我让她把蜂蜜水喝下:“啤的还是白的?”
“啤的。”
“啤的你怎么会醉?”
她趴到我身上,“是啊,以前跟你喝啤的,我们喝一个晚上我也不醉,大不了跑几趟厕所嘛。结果今天,今天——不知怎么就醉了。”
我想起自己那两次醉酒的经历:“你遇到谁了?”
她打了一个酒嗝,“小芷,还是——还是你懂我,我告诉你,今天我们争取项目的客户,就是沈瑜那丫的。
老娘——老娘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隔三差五碰见他?每次看到他,还有他冷漠的态度,老子——老子都觉得被啪啪打脸。
他那要死不活的高冷,看着烦。估计现在还恨着我呢,怪我当年甩了他。”
“不会的。”我觉得自己的安慰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宋成浩买的那一套护肤品被我放在了梳妆台上,想着他白天说的话,暗暗叹了口气。
接下来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反复研究自己的设计图。艾佳这两天也格外忙,总是有人拿着文件进进出出办公室来找她。
我们迎面碰上,也只是微微点头寒暄,她对我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这次我和艾佳是进行的分开设计,宋成浩会在我们提交的两幅作品之中选择一份,在后天下午的会议上进行演示和阐述,届时合作公司会派人过来进行审核。
到下班的时候,我对着修改了不知多少次的稿子还不满意,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小芷,走吧,回家咯。”林朵过来叫我。
“你先走吧,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忙完了再走。”
她也知道我最近两天都在赶设计稿,安慰地拍拍我就走了。
夏天的白昼格外地长。我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回来的时候发现天还亮着,很远的地方有一抹血红的残阳。
办公室里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我一个。
我将桌旁的灯打开,瞬间一室光明。
白天的喧嚣与热闹,入夜了之后纷纷消停下来。剩下来的,只有画笔磨挲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不知忙碌了多久,等最后一遍上色完成后,我正准备锁门离开。
手机显示最新信息:上来。
我拿着包上去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开着。很奇怪,在满世界的炎热里,那里却清冷凉爽。
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一双不久前跟佳唯逛街时买的一双新鞋。买的时候试着挺好,谁知道路走多了才发现有点磨脚。
现在右脚的后跟火辣辣的疼,应该是起泡了。
他坐在窗前的小茶几边上,看我以奇怪的姿势靠在门边,说了句:“进来。”
“这么晚还没下班?”
“你不也一样吗。”他把面前的东西推到我面前,“吃点吧,买多了。”
他修长的手指拿捏着木质的筷子,把它们掰开之后摩擦了几下才递到我的手中。
我没吃晚饭,就靠一杯咖啡撑到了现在,肚子早就饿了。既然是买多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我索性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毫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你感冒好了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提醒自己,我只是表现员工之间的关爱而已。
“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把垃圾桶拿过来收拾,瘦削的手上都可以看见隐隐的青筋。
他是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我跟着站起来:“我怎么感觉还没好,你要不再吃点——”
垃圾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滚翻在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激烈的心跳声。
他的怀抱带着温度,双手把我紧紧地扣在怀里。这是他离开以后的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当年那个少年的回归。
调皮的夜风卷起窗帘的一角,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远处有变幻的霓虹。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把地上的垃圾桶扶起来,取过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我回过神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确定你要用你那不正常的脚一瘸一拐着去挤地铁?”他拉开办公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创可贴。
想不到这下细节都被他发现了,心里五味杂陈。
我坐在奥迪的副驾驶上,不自觉地抠着自己背包的带子。这是我紧张时候的下意识动作,默默无闻,没完没了。
“设计稿怎么样了?”
“明天,我会落选吧。”正好遇上红灯,路上聚集了一条红色的灯河。有些事,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结果。
连我自己都对自己的作品不怎么满意。
“不得不说,着可能性很大。”他把白衬衣卷起来,露出精瘦的小臂。“因为你的对手是艾佳,她不仅有国外工作的经验,还有独特敏锐的设计灵感。”
“我知道。”长舒一口气,霎时间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结果也不过如此不是么。
只是,你明知道结局,为何还带着我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佳唯自上次宿醉醒来之后马上满血复活,每天在家里高歌打倒资本主义、单身万岁。那乐观的态度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我刚走到门口,她就冲过来开了门。
“我刚刚在阳台上可都看见了,快点交?”
我转过头,看着宋成浩的车子消失在小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