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时间还要从一个多星期前讲起。话说那日,我突然噩梦,误以为乔厉鸿托梦临终告别,先是吓得半夜跑去医院,后又误以为乔厉鸿醒了,结果大闹医院,招来一大群医生进行集体会诊。虽然整件事最终让院长给强行镇压下去了,但我也因此和乐瑞相识,并委托他调查乔厉鸿是否真的变成永久性植物人。
与我分别后,乐瑞翻看了乔厉鸿自入院以来的病历记录,发现患者的用药记录似乎有些奇怪,于是向主治医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只可惜,对方欺负他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实习生,随便敷衍几句打发了,而且还把相关的资料都锁起来,并禁止他继续接触乔的病例。
不过幸好,乐瑞之前为了方便研究调查,所以提前把相关的资料都偷偷复印了一份。
医院频繁受阻,乐瑞也不气馁,干脆把乔的病例,连带集体会诊那天的脑电图、血常规检测、影像学检查ct、磁共振影像mri等相关资料,一并发回给学校熟悉的导师。
导师有着超过三十年的从医经验,在专业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性。乐瑞都还没说前因后果,他就根据化验检测报告,得出了患者绝对不可能脑死亡的结论。导师说,患者的双侧体感诱发电位并没有消失,体感诱发电位(sep)已趋近正常指标,这说明患者的状况正在逐渐好转。更何况,正如乐瑞当初和我说的那样,要判定一个人已经变成永久性pvs的话,一个月的时间也实在是是太短了。
换而言之,医院误诊了。
乔厉鸿实际已经开始逐渐康复,医生口中的永久性植物人只是故意在危言耸听。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意地“啊哈!”一声,拍掌大叫起来:“我就知道那天不是我的错觉,乔厉鸿果然曾经醒过!”
那夜我困得不行趴在他床边睡着,结果醒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当时我就怀疑是不是乔厉鸿把我给抱到他的床上,尤其第二天早上,他还睁开眼睛对我笑,吓得我跑到走廊上大叫,这才引起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我用手肘碰了碰乔厉鸿,问他我说得对不对,他那天是不是曾经醒过。
乔厉鸿睁开眼睛,意义不明地朝我笑了一下,然后……靠!这孙子居然又把那对该死的眼睛给闭上了。
装什么道高僧啊……我嘴巴一瘪,鼻子不爽的哼哼唧唧,把乔厉鸿撂倒一边,让乐瑞继续讲下去。
乐瑞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胥嘉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们要集体说谎,他怀疑那天院长威胁了他们什么,又或者有人收买了医生……但总之,这个问题暂时按下不讨论,因为这也不是他能够解决的问题。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医生最根本的职能——救人。
乐瑞和导师商量过后,制定了一系列唤醒计划。激动的乐瑞当晚差点失眠,第二天早早地就跑到住院大楼,想要实行他的宏图大业,谁料刚到医院就发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事情。
有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护士,竟然在往乔厉鸿挂的点滴里,注射来历不明的药剂。
刚开始他并没在意,医院的人员流动性也是很大的,偶尔出现一些新面孔也并不出奇。然而,当同样的情况持续三天后,乐瑞终于起了疑心,在对方丢掉针管后,偷偷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然后带到实验室,分析里面残余的药液。
化验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注射液里,居然包含高浓度的氯化.琥.珀.胆.碱、氯唑沙宗、东莨菪碱、硫喷妥钠……等成分,这些都属于中枢神经的抑制剂,如果通过静脉注射,则会随着血液的循环而进入大脑,强制切断神经信号与肌肉之间的连接,从而起到全身麻醉和肌肉松弛的效果。
一旦起疑,便处处可疑。很快,乐瑞又发现了更多破绽。他竟然从乔厉鸿呼吸辅助器的插管里,测出了大量的丙泊酚和氧化亚氮!而这两者都会产生让人长时间昏睡的效果。
种种迹象表明,有人不希望乔厉鸿醒过来,强行让他处于车祸初期的深度昏迷中。
对方的这些手段实在是太低端、太恶劣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直接作用于大脑的强抑制剂。时间久了,即使是正常人也会被弄残的,更何况乔厉鸿本来就处于受伤状况中。长时间昏迷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变成植物人也说不定。
于是,小绵羊一样的乐小医生,离奇的愤怒了。乐瑞说,他既然立志当医生,那么秉持的自然是救死扶伤的基本原则,不问宗教、国籍、种族,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所以,作为一个未来的医生,当他发现有人故意毒害患者时,他又怎么可能束手旁观呢。
可是,乐瑞不想明着站出来和整个医院作对,他也没有那个实力和资格,站在这么庞大的机构对面,更何况,他还想在这里继续当他的小实习医生呢。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乐瑞思来想去,最后,终于用他的小脑瓜子,想出了一个他认为能够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的答案。
只要乔厉鸿醒了,不就万事解决了。
可是,如何才能让乔厉鸿醒过来呢?
计划分两步走。一方面,他时不时就会溜到乔厉鸿的病房,只要发现有人给他打来历不明的药,他就赶紧偷偷换掉,以免病人继续注入这些乱七八糟的麻醉剂。另一方面,他进行了很多医学上的尝试。那些药品的名称搞得我晕头转向,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