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傲慢的贵族少爷——佣兵团的雇主莱昂少爷,却坚持认为骆驼比人更加贵重,他坚持要保存这十多匹白骆驼的精力,以便将来逮到蝎子人后,能够一个不落地全部带出去。所以团队里的人只要生病,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刀疤男忍不住回头,飞速的瞥了一眼处于队伍尾巴的莱昂少爷,他是整个队伍里唯一有坐骑的人。当所有人都受苦受难的同时,他却懒洋洋地躺在白纱轻帐的阴影下,头枕美女大腿,仰头吃着葡萄。有三匹骆驼专门拱其使用,骆驼身上驮着丰富的食物,美酒佳酿,瓜果菜肴。
队伍每天都有人饿死渴死,因中暑晕倒而被丢在沙漠中等死的人也数之不尽,可是,明明百米之外就有能够救命的食物,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扑过去。
为什么?
刀疤男视线前移,落在莱昂少爷身前的十来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高大骑士的身上,太阳反射着他们腰上的刀剑,寒芒粼粼,让人生畏。同时,放在胸口写着雇佣合约条款的牛皮纸,硬邦邦地提醒着他,反抗贵族的唯一下场,是千里追杀,恶灵诅咒,株连九族,生不如死。
贱民贱民,哪怕是通缉犯,在绝对的特权阶级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刀疤男不由自主地皱眉。
而脑袋深深埋入侍女胸脯中的莱昂少爷,遥遥感应到他视线,慵懒地微微转动下巴的角度,从上往下,饶有兴趣的俯瞰这个胆敢直视他的人——坐在骆驼背上的他即使是斜躺着,也要比所有步行的人高。
刀疤男立刻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竟在莱昂少爷面前走了神,叫他看去了隐藏在自己心底的反感。不由懊恼,连忙弓腰驼背上前,露出一个讨好的讪笑:“给莱昂少爷您请安,一切都好,什么事都没发生,您不必担心。”
美丽的侍女将葡萄送到莱昂嘴边,莱昂却示意她以嘴相哺,侍女羞涩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乖乖听从。
二人当着刀疤男的面,交换了一个*辣的湿吻,看得刀疤男双目发直,口中生津,莱昂这才放过美女,慢吞吞地转了一圈眼睛,将视线落在刀疤男身上,薄薄的嘴唇吐出个字:
“说谎。”
那张保养良好的脸上,笑得可一点都不善良。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手下便命令整支队伍停下,然后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利落干脆,迅速搭建起一个结实而又不失奢华的帐篷来。
而莱昂由始至终连眼皮都懒得掀开看一下,直到工程结束,他才微微抬起右手,朝刀疤男勾了勾手指。
刀疤男有些犹豫。
莱昂正闷得发慌,哪可能会轻易放过送上门来的乐子,他随手点了一个盔甲骑兵,那人便快速出队,朝刀疤男笔直走去,同时右手放在剑鞘上。那是一个随时应对反抗的威胁姿势,只要刀疤男有任何异动,盔甲骑兵便会拔剑而杀。
刀疤男眼神迅速晃动,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腰上的刀柄。
莱昂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
他希望刀疤男反抗,这样自己就能够看精彩的刀剑之搏。虽然这些样貌丑陋的贱民们耍起刀枪来一点都不漂亮,但没完没了的沙漠行走更为无聊,连个小丑都没有。
初次离家的他,舍去皇族的身份,化身为一个男爵,组建了一支雇佣兵。刚进沙漠的头几天或许还充满了新鲜劲儿,可时间一长,习惯了帝都奢靡生活的他就憋得浑身骨头发痒。
身边美人儿虽好,但摸了二十多天早就腻了。而边陲小镇所谓最昂贵的美酒,第一口或许还不错,可被热气腾腾的沙漠一蒸,简直就难以下腹。
而母后为他求来的这些个骑士更是无聊的很,带着他们除了耍耍威风别的啥都干不了,这些面部神经坏死的家伙甚至连个笑话都不会说,无趣至极。
按照莱昂娇生惯养的性子,他早就拿出塞在行李最底下的魔法卷轴,瞬移回都。即使魔法卷轴价值连城,他也绝对不心疼,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只不过,他毕竟心里憋了一口气,要叫那些小瞧他的皇兄们好看,所以他向诸神发誓,除非抓到蝎子人,带回帝都给父皇,否则他绝对不回头。
但是刀疤男让他失望了。他还不想和雇主闹别扭,所以他的手最后还是放开了刀柄。他没有反抗,乖乖地过来了。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没有看到期待的刀光剑影,莱昂甚至都懒得坐起来,依旧舒舒服服地靠在美女软绵绵的胸部,右手支在她的大腿上,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睨着刀疤男。
刀疤男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刚才看到幻觉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西蒙。所以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努力扬起轻松的口气,腆着脸笑着说:“让莱昂少爷您担心了,属下刚才只是看到队里有人偷懒不走,所以训斥了他几句。您放心,在我的看管下,绝对不会有人给您添乱子的。”
“属下?”莱昂轻蔑的笑了起来,“你可没有当我属下的资格。”
“是是是,您教训得对。”刀疤男居然也不生气,软骨头一样的垂头弯腰。
“你刚才看我做什么?”
“我尊敬的莱昂男爵殿下,您的光芒如光明之神让人敬仰,您的英明让我着迷,我刚才是看您的身影看入了神,感谢上天给了这次与您同行的机会。”
“胡说。”莱昂从喉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