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什么?!”
“那道剑伤上,有一个血洞,不大,但一直在流血。”
四人闻言,俱是神色一震。
出帐后,血燕见血凤掌间化出了传递消息用的血鸽,皱眉问:“大哥真的要越过阁主,直接向王上奏禀此事么?”
血凤冷冷道:“阁主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殿下七岁起,就同我们拆招,对我们四人的武功套路再熟悉不过。若他真有意帮延氏兄弟,迟早会坏了大事。”
血燕疑虑未消:“非亲非故,殿下为何要涉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血狐嘿嘿一笑:“老二,你也忒天真。这世上,好东西谁都想要。想当年,为了匹马,小殿下都敢拿剑指着王上,破云弩这等稀罕宝贝,他只怕也垂涎已久了呢。”
他们拌嘴的间隙,血凤掌中的血鸽子,已振翅飞入碧空深处。
偏帐内,方才还语无伦次的老军医却已恢复冷静神色,他从容起身,对着身后一层药帐,弓身道:“尊者,人已经走了。”
犹豫片刻,他有些急切的问:“不知,我何时能见到小主人?”
药帐后,隐约显露出一个人影,听了此话,悠悠笑道:“一字不差,你做的很好。主子得空时,自然会召见你。”
他话音方落,垂落于地的药帐,忽然轻轻鼓动了起来。
年迈的军医似是意识到什么,喉间凉意滚动,一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
药帐后,一双阴冷的眼睛,略带戏谑的瞧着这一幕。
下一刻,寒光穿帐而过,老军医陡然睁大眼睛,砰地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呵,相见小主人,下辈子吧!”
黑衣蒙面的人影,从药帐后现身,冷哼一声,极有耐心将一瓶液体洒在这具尸体上。
呛鼻的雾气浮起,尸体渐渐化成一滩黑水,很快渗入地面,与一般药液无异。
延陵回帐后,便如同被人下了魔咒似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端坐于案后,提笔对着一面空白的绢帛发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两日,那面淡黄绢帛,也依旧是空白的。期间,离恨天又给延陵疗了两次伤,逼出了他体内大半的淤毒。
到了第三日傍晚,已经绝食三日的延陵突然搁下笔,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梼杌营,要求与延山见面。
在王使和暗血阁的授意下,梼杌营主将十分客气的把延陵请到了关押延山的地方。
囚笼内,延山的四肢被特制的黑金铁链牢牢锁住,乍见延陵,他立刻激动的把脑袋抵到栅栏中间,呜呜的叫了起来。
可惜,他嘴巴也被铁链勒着,最终,也只能发出一连串破碎的音节。
延陵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延山的脑袋,等到延山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时,忽然用力撕开了延山后背衣衫。
延山大吃一惊,忙问:“小陵,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
延陵苍白的唇角,浮起丝平和笑意,他做了噤声的手势,而后,袖见红芒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把形如火龙的薄刃。
“可能有些疼,你且忍着。”
说罢,延陵挥起薄刃,把刃尖对准延山背部一处肌肤,游龙走蛇般刻画出一道道血线。
子彦虽料到延陵会把草图留给延山保命,却没有料到,延陵竟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直接把图一刀刀刻到了延山背上。
巫国先祖起于微末,后征战四方,因常背负神弓,被百姓尊为天神下凡。在巫国,弓图现于背,主贵,若擅杀藏图之人,会遭雷击天谴,乃大凶之兆。
有了这道护身符,就算是巫王,恐怕也不能轻易威胁到延山性命。
最令龙首四卫感到恼火的是,他们将延山后背反反复复看了数遍,都没在上面发现一丝草图的踪迹,哪怕是一点细微的伤口。
延陵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巴,若无其事的讥诮道:“延氏唤龙刀所刻之图,只有君王亲手涂抹上自己的热血,才能重现于世。这等圣物,岂是你们四条老狗能看的!”
唤龙刀?
王使帐内,子彦沉眸,咀嚼着这三个字,忽把视线移到血凤身上,十分谦和的问:“唤龙刀之事,我确有耳闻,但终究,只是个传说而已。不知,凤叔如何看待此事?”
对于子彦如此恭维的态度,血凤还是极为受用的。
他沉吟片刻,道:“九州分裂时,延氏曾同时为数国效命,为了保证图谱安全,才造出了唤龙刀。据说,那刀上刻着一行字唯君王可见。”
“属下的意见是,立刻将此事回禀王上,由王上定夺。”
子彦目光一闪,没有说话。
血凤敏感的捕捉到这位阁主的态度,皱眉问:“难道,阁主另有看法?”
子彦垂目,轻笑道:“我只是觉得,以延氏少主的心计,他留在延氏背上的,未必是真正的破云弩草图。贸然禀告父王,未免冒失。”
血凤微有不悦:“那依阁主看,他何时才会拿出真正的草图?”
子彦沉眸:“还要再等等。”
“等?”血凤哼道:“当日,说延氏少主会把草图留给其他人保命的是阁主,现在,他果然把草图刺到了延山背上,阁主却又说这是圈套。莫非,阁主根本就不想王上得到这张草图?”
子彦冷冷一笑,未置一语。
四人愤愤不甘的从帐内出来,血狐目露精光,道:“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