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奈,却也没办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是她真的嫁给了挽朝的话,那么一定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而那种结果一定是她无法承受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可是挽朝真的将她看的太紧了,她根本就没办法逃离。
眼看着离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惶恐,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惶恐什么,只是那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夜里做噩梦。梦里,前一刻她一身如霞嫁衣,正与挽朝拜天地,下一刻就突然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浓稠如墨的环境里,她隐约看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看着她的目光里满含着凄凉,声声泣血般质问她,为什么要连累她们娘俩,为什么不救她的孩子。
虽然看不清楚那女子的样貌,但是却直觉那女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她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她想想问问那个看不清相貌的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去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不仅如此,正当她面对女子的质问手足无措时,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可是仔细去回想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她转身去看,毫无意外的,看不清那男子的相貌,只能听他嗓音悲戚的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一男一女,两人的质问犹如魔音绕耳,每每使她从梦里惊醒过来。
神色憔悴的淼淼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付挽朝了,因为明日就要成婚的缘故,所以她暂时搬离了宁王府,而是住在另一条街的别苑里。可是尽管已经不在宁王府了,但她还是身不由己,她的起居生活完全被人掌控安排好了,看守的侍卫甚至比在宁王府时看到的还要多。
她很是不解,不懂挽朝为什么要这样做,若说是为了看守她,防止她逃跑的话,也没必要安排这样多的人啊。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随便找几个人看着她,她就已经逃不了了啊!
其实确实如她所想,挽朝派了这么多人来别苑,的确不是为了看守她,而是为了防备一个人,那就是扇梨故。
上一次在游船之上所见的场景一直令他不安,所以之前在宁王府的时候,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淼淼,如今因为婚礼习俗的缘故,不得不暂时让淼淼远离他的视线范围,于是只好派大群人马替他保护淼淼了。
其实他也知道,扇梨故对淼淼并没有恶意,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加不放心。自那晚游船回府后,他就一直有一种预感,他跟淼淼的婚礼一定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甚至可能会毁于一旦。
这种感觉虽然突兀,而且又没有原因,但是他却尤其笃定,所以才步步小心,他不想发生任何难以阻止的意外。
日落黄昏,天边的云霞红的让人惊艳,金红色的光芒铺撒大地,整片天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安详。
正倚窗发呆的淼淼不知道的是,扇梨故正在这处别苑的不远处的一个酒楼里住下,此时他一边神色莫名的看着她所在的这处别苑的方向,一边自斟自酌,那对惑人的眸子里似乎潜藏着什么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愫,却一点也不难看出来他对淼淼确实是感兴趣的。
一壶烈酒下肚,扇梨故放下酒杯,单手支着下巴,将原本眺望一处奢华别苑的目光收回,翻手取出一个绯色扇坠,小巧别致很是漂亮,同色流苏流光溢彩,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这个精巧的扇坠绝对不是凡物。
只见他看着扇坠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一边把玩着小扇坠,一边低喃着:“此次来玉山还真来对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碰上命定之人,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说着他眼里绽放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一时间使他整个人更加魅惑人心起来。
扇梨故整个人就如他的声音一般,一分媚,三分雅,六分神秘令人难以捉摸。他既不像寐诩那样浑身透着妖娆气息,整个人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
孽,也不像千弋墨那样的有着引人沉迷的成熟沉稳,较之云倾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和,与上容比起来又多了一分媚……他身上的气息太过繁杂,因此也显得更加神秘,不仅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反而更加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去了解!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帮淼淼,这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他心中已有答案了!
收起扇坠,轻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朝着三楼走去,他需要准备准备,毕竟这里的情况也不简单……
天色越来越晚,淼淼心中越来越不安,她维持着倚窗发呆的姿势一直没变,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急就越想不起来。
当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身跟胳膊。
“咚咚咚——”
“进。”
她知道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挽朝派来伺候她的丫鬟送晚饭来了,可是她却一点食欲也没有,所以当看到端着晚饭过来的翠儿时,她直接让人将饭菜端出去,她心中的困惑太多,确实没有食欲。
“可是……可是小姐,你明日大婚,若是现在不吃点东西的话……”
“我说了我不吃,端下去。”
本来就心情极为不好的淼淼听到翠儿提起她的烦心事时,眼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