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阮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精致的五官、弱柳扶风的气质,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宫装衬得面如桃花、身材玲珑,竟然是柳苏!
柳苏笑吟吟地看着阮娴,丝毫没有久别的生疏,真情流露的道,“阿娴,承蒙娘娘赏识,我如今也是出云宫的人了。”
阮娴怔怔的看着她,一时没法回过神来,便又听她道,“阿娴,自从你离了司苑局,紫颜也走了,哎呀,一下子就没意思了。如今可好了,咱们又可以一块儿干活了,相互照顾,想想都欢喜。”
肩头传来刺刺刺痛,阮娴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她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笑着回答,“你说得对,我也很欢喜。”
说完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好虚伪啊。
柳苏勾唇笑望着她,意有所指道,“可不是,这下我正大光明的出入,可不会被人拦在门口了。”
阮娴愣了愣,恍惚想起某日有个小太监跑过来告诉她,柳苏曾经来找过她,不过她那会儿正忙着,心里对柳苏也无甚在意,便未去见她。却没想到,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之人,如今却理直气壮在的站在自己面前。
阮娴一直信奉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曾经她与柳苏是有过过节的,且以柳苏那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有一日突然对自己莫名友善热情起来?阮娴心底其实一直怀有芥蒂,她人笨,猜不透想不明白,更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插刀,只能默默地隔开距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阮娴认为自己并没有错。
“孙嬷嬷给你安排了什么活儿?”阮娴主动转移了话题。
柳苏替她倒了杯茶,动作十分轻柔,一边眉飞色舞道,“老本行,我就侍弄花草在行呗,不像你,如今都混到小御膳房了,连宫宴陛下和娘娘都让你协助。阿娴如今你在咱们宫女之中名气可大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佩服你呢。还有一些心胸狭隘的小贱人,暗地里羡慕嫉妒恨地眼睛都绿了。”
说到这儿,柳苏发出几声似是畅快又得意的笑声,眼角上都带着嘲讽。
阮娴默默地捧着茶杯,一边肩膀轻轻靠在床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哪里,我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
好尴尬,为什么她就是没法对柳苏的话产生共鸣感?
说到宫宴,昨夜的场景一幕幕在阮娴脑海里升起,她想到万福殿中的刀光剑影,到素雪最后那一脸杀意的狰狞表情,以及右肩后痛彻入骨的疼痛仿佛还犹然在目。她忍不住轻轻耸动一下肩,顿时,一股轻微的刺痛传入大脑,她猛地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柳苏,昨夜后来,后来如何了?”微微沉吟,阮娴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问。
柳苏闻言立即搬了张凳子坐到她床边,一脸关切道,“阿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你说你怎么那般倒霉,竟遇上了刺客,若非大皇子顺道路过,你差点就惨遭刺客毒手了。”
“什么?刺客?”阮娴一脸惊愕地瞪着她,我的老天,这是什么神转折剧情?
柳苏一脸唏嘘不已,“可不是,据说那刺客乃江湖飞天大盗,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竟趁着宫宴之机,以为宫廷侍卫重点防守万福殿。竟然潜入宫廷内库行窃,你可还记得,当时在如何撞上那盗贼的?”
阮娴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无比抓狂,颜大公公你这是要考验姐姐的应急反应能力吗?这要她怎么回答?
阮娴无奈地摇摇头,一脸茫然状,“当时夜黑风高,我一心赶回出云宫,抬头突然碰到个黑衣人,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突然感觉脑后一痛,我便什么也不知了。”
柳苏同情的看着她,“可怜的,我听说当时大皇子赶上时,那贼人正要对你行凶,你肩部的伤便是这般来的。如今到处都在传大皇子如何英勇神武、大战飞贼,哎,大皇子实在太英武了。”
外面的流言什么的,一夜之间能够变成这样,阮娴用脚趾头想这里头有颜诩的一番功劳。昨夜发生何事,她心底再清楚不过,如今竟发展成这样,她简直就是谢天谢地!想了想,她抿了抿唇开口,“柳苏,我还记得昨夜我是和素雪一同回答,我受了伤,不知素雪眼下如何?”
柳苏无比遗憾的摇摇头,“素雪运气差,大皇子已经让人把她运出宫了,差人替她好好置办一副棺材,也算是全了一场主仆缘分。”
素雪没了!
阮娴心里十分复杂,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沉重,不论素雪奉了何人之命来杀她,但终究是一条人命。而这人平日里与自己谈笑风声、关照友爱,却也能在一瞬间翻脸变人,可以说素雪让阮娴的人生观和心态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这已经是她经历的第二条人命了!
阮娴心情有些压抑,仿佛有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心上,连呼吸都无法自在放开。她沉默了片刻,又低低的开口,“那……那盗贼,可是抓住了?”
说到飞天盗贼,柳苏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逃了!”
“几十个皇宫龙骑卫团团围捕,竟仍然让那飞天盗贼给逃了!”说到此处,柳苏十分义愤填膺,看了看四周,又悄悄地压低点声音道,“据说今日早朝皇上暴怒,下令彻查此事,并颁发通缉令全国通缉飞天盗贼,哈哈哈,这下那贼子要倒霉了。据说连颜公公都劝不了陛下,这事闹大了!”
说到这儿,柳苏的眼眸突然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