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诩看着她迷糊的样子,暗叹口气,转头掩住眸子的复杂,“夜深了,你快回出云宫,莫要让人抓了由头借题发挥,明日午时你再过来吧。o”
阮娴暗骂自己没用,努力将心情平复,“那,那今夜咋办?”小九月年纪这么小,眼下又病着,没有人守着怎么放心哦。
颜诩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情平和。
阮娴愣了愣,想了想,迟疑地看着他:难道主子的意思是今晚他守着?
颜诩依然平静地望着她。
直看着阮娴面红心跳地低下头,努力压下心底的悸动,低低道,“嗯,那奴婢就先回了。”
说完,又看了小九月一眼,心里揣揣的走了。
颜诩留下来照看小九月行吗?他一个大男人……
阮娴忘了,颜诩可是太监,而是还是太监中的顶头翘楚,照顾人那可是看家本事。
踏着月色,阮娴一个人娴熟地回了出云宫,远远地,大红宫灯高高挂,面容肃穆的侍卫立在门口。阮娴走过时朝二人微微一笑,二人扫了她一眼,嘴唇勾了勾,这宫女每日都要出去,他们早习以为常了。
入了出云宫,她径直往自己屋子走去。
宫女太监分东西两处住,阮娴刚进院子,就看见柳苏正一脸从容的迎面走来。她看见阮娴立即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阿娴,你去哪儿了?我方才正找你呢。”
阮娴谨慎地看着她,“找我何事?”
“出云宫的花园中其实也有一株素冠荷鼎,已经长了花剑,瞧着约莫半个月左右盛放,可赏花会乃十日之后,可有法子提前让它、或是在赏花会前一两日盛开?”柳苏柳眉轻蹙,一脸操心的样子。
阮娴心下微松,没想到柳苏对此次赏花会这般上心,竟连素冠荷鼎都找着了。其实阮娴是知道出云宫有素冠荷鼎的,大皇子那般受宠,出云宫设有单独的温房小花园,阮娴出自司苑局,又以培育兰株为擅长,出于职业习惯她老早就将小花园摸透了。
这也是她为何会选择素冠荷鼎去参加赏花会。
阮娴微微思索,便有了答案,“无需担心,明日你我去温房,咱们这几日控制一下水分与昼夜温差,那株素冠荷鼎品相极好,定能在十日之前盛开无疑的。”
柳苏闻言吁了口气,笑道,“太好了,果真还是你有法子。”
阮娴谦虚地摇摇头,“哪里,我不过偏懂兰株,论起海棠或是其他品种,我绝对没你了解的。”心里汗颜,她当时在农大,学得可是土壤学,种花种草也不过微有涉及,大多数还是纸上谈兵罢了。
柳苏微微一笑,突然话锋一转,仿似不经意道,“阿娴你刚才去哪儿了?半天都没看到你。”
阮娴心里一提,下意识升起警惕,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去御花园散步走了会儿,没做什么。”
她声音表情分外自然,柳苏心里虽然十分怀疑,一时却找不到什么破绽,只得讪讪一笑,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说好明日的安排,便各自分开了。
这个小插曲阮娴并未放在心上,她心里依旧惦记着小九月的水痘,另一面她心里也隐隐有所明白,自己怕是对一个太监动心了。她活了二十三年,虽未谈过恋爱,在大学期间也有过暗恋的对象,但那些记忆里的男孩与颜诩比起来,样貌、气质和身份各方面都相差太远了。
阮娴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明知道自己在犯蠢,可是每当看见颜诩时,她的心跳都如脱缰的野马般毫无控制,甚至偶尔之余也会想起他。她觉得自己好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颜诩威胁她、控制她、利用她,可是到头来她却毫无征兆地动心了……
她一头倒在床上,用棉被将头埋起来,喉咙里发出纠结挣扎地声音,为什么他偏偏就是个太监呢……
难道自己真的心理变态?那么多男人不心动,却偏偏看上了一个不完整的太监,再不济还有大皇子朱瀚允啊,朱瀚允那般身份颜值,可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阮娴的纠结和苦恼自是无人知晓,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万分挣扎,另一边,柳苏步履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仿佛后面有人追赶似。一入屋她反手将门栓扣上,取出纸笔对着烛火飞快写了一张小纸条,小心地封入蜡丸中。就仿佛预定好的时间般,她刚将蜡丸封好,窗外便响起了隐蔽的声音,她轻轻打开窗门,一只灰鸽子扑扇着翅膀飞了进来。
她将蜡丸封入竹筒,绑在鸽子腿上,将它放水,重新关上了窗子。
一整个流程行云流水,发生在极端时间内,柳苏动作娴熟、表情沉稳,一切都发生地无声无息。
第二日大早,天气晴朗,和煦的阳光洒入大地,落在翠绿抽芽的枝头上。
近日气温有些上调,大伙儿都褪下了厚重的棉袄和大氅,仅在早晚温差低的时候加件马甲袄子。阮娴和柳苏一同去了温房,亲自将那盆素冠荷鼎挪了个位置,利用油灯和炉子调节光线和温度,控制水分,以达到控制素冠荷鼎开花提前开花的目的。
做完后,两人约定先观察,明日再来。
忙活了一上午,快到午膳时辰,阮娴赶紧到御膳房替皇子殿下准备午膳,忙活出来之后自己草草吃了东西,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却不知柳苏一直暗中窥视着她,见阮娴用过午膳走向大门的方向,她静默片刻,不动声色地悄然跟随而去。
阮娴心事重重,对于身后的跟踪毫无察觉,娴熟地穿梭在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