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你这宫女,给了母后如何?”
皇后话方落,整个室内陡然一静,阮娴整个人彻底懵逼了!她方感到不祥之感,预感就成真了!
朱瀚允面露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与皇后目光一对,看到了里面无需置疑的肯定,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里涌起,他收起脸上的异样,温和地道,“母后,这阮娴不过是个普通小宫女,不足挂齿,母后何须对儿臣这般讨要。若是母后对火锅感兴趣,儿臣派阮娴去坤宁宫去传授一下调制房子,儿臣一向对吃的方面比较挑剔,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合心意的,母后您就不要和儿臣抢了吧?”
说到后面,朱瀚允语气中带着调皮有股子耍赖的意味。
过了年,大皇子就十六了,身高修长笔直,容貌俊美、唇红齿白,一副小鲜肉的模样,温柔撒娇的样子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皇后和嬷嬷相视一眼,无奈的笑道,“母后难得跟你开个口,想不到允儿还舍不得。”
她声音柔软温和,眼神却看向兰贵妃,兰贵妃则目光阴沉地盯着地上的罪魁祸首,早在朱翰允站出来之时,她便恼怒了。堂堂煦国大皇子,竟一而再再而三为一个不足以道的小宫女忤逆长辈,上一次是建阳长公主,这次竟然是皇后。
她作为大皇子的亲母,如何能受得了?
她眼神如刀般【射】向阮娴,都是这个狐媚子!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樊贵妃不留痕迹地将兰贵妃的表情收入眼底,暗暗唇角一勾,突然兴致盎然道,“本宫听闻在新年晚宴之上,建阳长公主开口向皇上讨要一个宫女,据说当时大皇子当众出面拒绝,那宫女是出云宫之人。莫非……此女便是那个宫女?”
樊贵妃插得一手好刀!
分明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她这话落,兰贵妃的脸色更差了,看向阮娴的眼神毫不掩饰露出了几分不善。
这几分不善落在朱瀚允眼里,顿时让他心里一沉,更别说阮娴,此刻跪在地上低着头已是冷汗淋淋,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她觉得自己好苦逼,每次都是任人宰割的对象,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小命随时都掌握在他人手里。
朱翰允的出云宫,也不够安全啊。
阮娴眼神晦涩,内心苦涩浑身无力,这种猪狗不如令人发指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洁儿你猜对了,此女便是当日建阳长公主开口之人。”皇后一手撑在下颚处,微微偏头,兴致盎然地看着阮娴,“所以本宫才想瞧一瞧,这姑娘究竟有什么特别……允儿,你身为煦国堂堂大皇子,连一个宫女都舍不得,若是你父皇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皇后话落,朱瀚允脸色微沉,兰贵妃脸色陡然一变,思绪一下子从阮娴身上挪开,浑身打起了戒备,“姐姐此话何意?允儿从小便胃不好,饮食不顺,这是众所周知之事,难得遇到一个手艺好的丫头,吃惯了她做的菜,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要知姐姐你如何能够理解一个孩子因膳食不佳一直吃不饱的感觉呢?”
兰贵妃此话咄咄逼人,像一直浑身尖刺瞬间竖起的刺猬般,双眸直直对上皇后。她在宫里横行霸道了二十年,早就习惯了我行我素,为母则刚,儿子就是她唯一的逆鳞,她受不了任何人对朱瀚允的一丝半点针对。
皇后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她坐直身子,狭长的黑眸对上兰贵妃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众人仿佛感觉到了无形的杀气。
樊贵妃嘴角微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倩嫔面露担忧,可那发亮的瞳孔却掩饰不住心里的幸灾乐祸。朱瀚允眉心轻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后,心中明白阮娴不过是皇后借题发挥的理由罢了,母妃宠冠后宫多年,如今皇后重新赢回父皇的心,虽说利用了父皇的愧疚,不论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也足够皇后针对母妃。毕竟,皇后乃父皇原配,无论如何都压母后一头,尤其如今,皇后显然已经与樊贵妃携手……
至于阮娴……
朱瀚允眼神微微闪烁,终于还是暗叹口气,走到皇后面前。
“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错,还请母后息怒!”朱瀚允眼神恭敬,语气格外诚恳。
朱瀚允一走出来,室内便是一静,兰贵妃俏眉一竖,转头便想斥责但看到儿子恳切的眼神之后,一口恶气硬生生憋在了喉间,愤怒的脑子猛地清醒了些。皇后视线落在朱瀚允身上,微微眯起,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厉光,“哦?你哪里错了?
朱瀚允表情恭顺,语气平静的道,“儿臣万万不该应该一个不足挂齿的宫女忤逆长辈,这天下是父皇的,母后乃皇后,这天下一切也是母后的。”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
皇后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眼底升起一抹得色,看向兰贵妃,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吧,你儿子都比你有眼色儿。兰贵妃却是一脸平静,表情微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僵硬。
然后便见朱瀚允微微侧头,语气淡淡的道,“阮娴,待会儿你便收拾好东西去坤宁宫吧,日后好好伺候母后。”
阮娴心神大震,心里涌起一股茫然,她在出云宫才刚站稳脚又要换主子了?但朱瀚允已经下令,她别无选择,正打算开口回应,皇后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响起。
“慢着!”皇后一眼也不看地上的宫女,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和蔼可亲,笑着对朱瀚允摇摇头,“罢了,你知错便好,母后也不是那等苛刻之人,做不出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