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侯夫人心头一跳,后背莫名发冷起来:“殿下此言何意?”
段祈煜薄唇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慢慢道:“文府嫡夫人可是侯爷世子的亲姐姐,又是文将军的发妻,她若是做什么事自然很方便,这布阵图的位置就是她透露给江云骁的,她身边的妈妈丫头都可以作证。”
他说着拍了拍手,不多时便走近来两个人,正是宋妈妈和莲衣,二人一进来忙朝皇帝行礼,永明侯夫人一愣,指着宋妈妈道:“宋妈妈?”
段祈煜微微一笑:“侯爷夫人说的不错,这正是宋妈妈,永明侯府的家生妈妈,她的证词可不会有假吧!”
皇帝冷笑一声:“你们二位知道什么,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朕便将你们的肉片下来喂狗!”
宋妈妈忙连声道是,刚要说话,却突然有些害怕地看了永明侯夫人一眼,永明侯夫人阴狠地瞪着她,她顿时浑身颤抖起来,皇帝看在眼里,心头划过冷意:“你只管说,若是有半句谎言,朕便治你个欺君之罪!”
“是,奴婢,奴婢亲眼见到夫人前几日偷偷潜入将军的书房,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因为当时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所以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众人一时没有发现,奴婢也是无意中看到她从书房出来的。”宋妈妈声音微微颤抖,但还勉强镇定,莲衣已经面色刷白,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你,你胡言乱语!”永明侯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抡起手中的拐杖就朝宋妈妈身上打去,众人一时不慎,她一拐杖落在了宋妈妈背上,宋妈妈被她打的面色一拧,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
皇帝面色一变,怪不得宋妈妈那样害怕永明侯夫人,这样的跋扈,大殿之上就敢行凶,背后还不定是什么样子,他冷眼看着永明侯夫人:“侯爷夫人,大殿之上不容放肆!”
永明侯夫人心头一惊,狠狠剜了宋妈妈一眼,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文锦绣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段祈煜悄悄向她眨了眨眼,她心下了然,轻轻垂下了眸子。
大皇子眼眸若有似无地在文锦绣身上扫过,对她的想法也能猜测一二,他唇角微勾,眼中闪着疑惑:“若按照你这么说,文夫人又为什么要偷盗布阵图呢?”
他说出了在场许多人心中的疑惑,嫡夫人是江家嫡女,文家的正室夫人,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冒险偷盗排兵布阵图呢?
永明侯夫人立刻抓住了这一点:“大皇子殿下说的是,老身的女儿根本没有理由偷盗布阵图!”
“她有!”
段祈煜淡淡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她有理由偷盗布阵图,因为她根本不是永明侯的女儿,而是真正的昌媛公主。”
他这句话说完,大殿一时静的出奇,众人不是不惊讶,而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文锦绣心中好笑不已,若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段祈煜数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在场的众人,包括皇帝在内都知道所谓的昌媛公主不过是江家用来陷害文锦绣的罪名,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可是他却将这个帽子扣到了嫡夫人头上,还说的这么肯定,让人不信都不行。
皇帝面色微怔,永明侯夫人还来不及反驳,就听段祈煜继续道:“宋妈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宋妈妈点了点头:“回禀陛下,夫人自生病以来行为多有古怪之处,每日总是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甚至还买了黄纸朱砂,而且每日送去的药也不喝,都偷偷倒进了一个罐子里,奴婢曾经想要看一看罐子里的东西,却被夫人好一通打骂,后来,奴婢偶然瞟了那罐子一眼,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虫子!”
她说到最后仿佛极其恐怖一般抖了抖身子,皇帝腾地站起身,虫子,药,蛊虫!
大皇子微微笑了起来,走上前道:“启禀父皇,儿臣搜查将军府时也发现了这个罐子,除此之外,在文夫人院子里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书籍,上面标注的文字十分古怪,儿臣已一并带了过来。”
他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侍卫走上前,一个手里捧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罐,上面雕刻着花鸟虫鱼的花纹,一个捧着几本书,韩忠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小太监上前接过这两样东西举过头顶给皇帝看,皇帝伸手掀开瓷罐的盖子,果然见里面爬着几十条虫子,有的还在蠕动,有的已经成为了尸体,他猛然朝后退了两步,手里的盖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快,快烧掉!”
韩忠忙护在皇帝身前:“护驾!”
皇帝惊惧地看着那个罐子,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些书:“连同这些,烧掉,都烧掉!”
侍卫们得了命令,忙快步下去办了,文锦绣眼眸微动,这些不过是寻常的虫子,并没有毒,那些书也不是什么养蛊的书,只不过是一些药材的图集而已,皇帝竟然吓得这般失态,可见当年的事给他留下了多么深的影响,他畏惧南疆,所以畏惧一切跟南疆有关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平静下来,永明侯夫人一双明亮的眼睛似要吃人,她先是恶狠狠盯着文锦绣,继而朝江云澈看了一眼,江云澈面上带着惊愕,仿佛他也是极其意外。
“父皇,这些东西都是从文夫人的院子里搜出来的,适才搜查时儿臣发现不妥,已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