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刚刚四皇子殿下说的事……”邬笃看皇后心情不错,便试探着问道,四皇子一向很得皇后宠爱,可是刚刚他提出让皇后帮他劝着皇帝,皇后却并未答应,他有些想不明白,皇帝对皇后虽谈不上宠爱,可也是相敬如宾,皇后提出来的话,皇帝总要思量的。
皇后微微蹙眉,邬笃身子一颤:“臣多嘴了。”
皇后眉心慢慢松开,半晌才淡淡开口:“烨儿的目光太浅了,这件事只看到表面,遇到事情只会想办法求本宫帮忙,这样怎么跟段祈煜争,真是不争气,枉费本宫那么多的心血。”
邬笃身子垂的更低,尽量稳住手下的动作,让皇后感到舒服:“殿下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得娘娘多帮衬。”
“本宫帮衬?”皇后冷笑一声:“扶不上墙的阿斗,要不是看他——”
说到这里,皇后突然顿住了,随即面上的神情变得很古怪,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是要帮衬的。如今已经是春天了,百花盛开,正是办赏花宴的好时候,往年赏花宴都是宫中办,今年就交给长公主吧。”到时候段祈烨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宫中,皇帝皱眉看着面前的棋盘,手中捏着的棋子许久没有落下。
段祈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父皇有心事?”急急忙忙召他进宫就是为了下棋?这可不是这位奸诈皇帝的性子。
皇帝看了他一眼,眉头慢慢松开,面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看来你明白朕找你是为了什么了?”
段祈煜点点头:“儿臣猜,定然是为了江,文两家的婚事了?”
皇帝嗯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说说你的想法。”
段祈煜微微一笑:“儿臣幼时,父皇便命平威将军作为伴读,随儿臣一同习武学习,此外,父皇对文家也多有优待,即使征南将军性格并不讨喜,可父皇还是愿意扶持他,相比于文家,父皇对江家的恩宠看起来厚重,其实不过如此,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舍弃哪一只父皇早已做好选择,还有什么要烦心的呢?”
文家之所以能得到皇上的厚待,一是因为文家根基浅,不如江家那等功勋之家,必须依附皇帝才能保持家族的荣光,二来文凛虽然奸猾,可他的心思不像永明侯那般老谋深算,皇帝一眼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的人才是权臣的最佳人选,既有计谋,又不至于让皇帝忌惮。
皇帝看了段祈煜半晌,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儿子!既然你明白朕的意思,朕也就不必多说了,这件事你母后也在关心,所以朕不会帮你,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了,不要让朕失望。”
段祈煜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微微笑了起来:“是,父皇。”
三日后,赏花宴的帖子便送到了将军府,文锦绣看着那张帖子,面上带出疑惑:“帖子上为何只有我与哥哥的名字?”文锦织和文锦绫也是将军府的女儿,何况文锦织还是正统嫡女。
前来送帖子的是大长公主身边一个嬷嬷,闻言笑了笑:“宾客的名字都是公主殿下决定的,奴婢也不了解。”
文锦绣微微垂眸,想起前些日子永明侯夫人的打算,心头慢慢浮上冷笑,她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不过有她在,定然要让他们的算盘落空!
定国公府布局精巧,亭台轩榭皆有定数,一个院子套着一个院子,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宴客的碧水园。碧水园是一个建在湖面上的园子,四周是长长的走廊,走廊很宽,两旁皆设有宾客席,宾客坐在席位上,抬眸就是满眼碧水,而大长公主匠心独运,又在水面上建造了无数小巧精致的花台,每一处花台最大不过脸盆大小,小的只有巴掌大,浮在水面上随波流动,比历来赏花宴上那些种在土里的花有趣不知多少倍。
宾客的席位都是安排好了的,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沐宸极远,段祈煜与其他几位皇子都坐在东面走廊,文锦绣是正南面,文沐宸却在西北角上,几人中间隔着宽阔的水面,几乎看不清对面人的容貌。整个席位布局,东西是男席,南北是女席,文沐宸所处的地方恰好是与北面女席相接之处。
大长公主作为主人,又是地位最尊贵之人,自然坐在东面最上首,苏青筝被安排在段祈煜身边,虽说男女不同席,可这只是对一般官宦人家,苏青筝跟段祈煜几人历来感情好,她坐在那里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文锦绣坐在座位上,脑中快速思考着大长公主的目的,一道带着浅笑的声音响了起来:“锦绣表妹。”
文锦绣抬眸,只见她身旁坐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江清瑜,她眼眸微动,微笑道:“瑜表姐。”
江清瑜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素淡典雅,此时她手中握着一只精巧的白瓷酒杯,一双眸子里满是善意:“多日不见了,表妹最近怎样?”
她说话间伸手替文锦绣倒了一杯酒,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朝文锦绣举了举杯子,一口饮尽。
文锦绣微微垂眸看向杯中酒,江清瑜看着她,唇边挂起笑意,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藏入袖中:“怎么了,这酒很温和的。”
“表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文锦绣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清瑜,她伸手扶住江清瑜的胳膊:“若是有事,兴许锦绣可